顾宴清的脸色好了一些。

只是鼻尖始终充斥着她身上淡淡的甜腻香气,耳朵里听得到她规律的呼吸。

眼睛看不见了之后,别的感官似乎尤其敏锐。

这一切都在提醒顾宴清,自己正和一个女子有了本不该有的纠缠。

失忆之下,这本不是君子所为。

万一他从前成过亲的,或者定过亲有未婚妻呢,那些人若是有朝一日找上来,她可想过她该如何自处?

她怎可不考虑身为女子的名节,这般同他……

叶软色累得揉揉手,“勾月你看,我是不是说到做到。

你就死心塌地地跟着我吧,我会疼你……”直到两个月后任务完成把你交还给女主。

顾宴清皱了皱眉,不喜叶软色的语气中的潜台词。

“我姓什么?”

今日听她喊了不下百遍的“勾月”,顾宴清已经越来越习惯这个名字,只以为“勾月”便是他的真名。

叶软色当然不能告诉他姓顾,万一触动些什么提前恢复记忆,他还怎么和女主叶初相遇。

“你姓……叶,跟我姓。”

顾宴清沉吟。

叶勾月么……

“那姑娘的姓名呢?”

叶软色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男主永远不屑知道她的名字的,一时间根本没准备。

真名叶软色自然是不能说的,否则日后他起疑心怎么办。

叶软色被问住了,看着山庙的四壁,“墙……”害挺白的……

顾宴清指尖轻抚着衣袖上的繁复华贵的刺绣,不知在想什么,低声问,“叶蔷?”

“阿对!我就叫叶墙!

勾月你是我买来的第十房相公,前面的九任都死掉了。

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费相公。

勾月你可别学那些短命鬼,千万好好活着呀!”

叶软色觉得叶墙这个名字实在太过不走心,一听就知道是个假名字,心虚之下开始胡吹一气。

“胡闹!你……!!”

叶软色说的太真情实意,顾宴清听见那句“第十个相公”后额角就开始突突跳,一句话都不愿意再和叶软色说。

再过几日男主身体好些,他说不定想出山。

叶软色得想个法子,既不能叫他有危险,又不能让他被家臣巡回。

这么一看,男主提前失忆也有好处。

倒是不必费心困着他了。

*

今夜极静。

山庙旁边就有一条小溪流,一整个晚上都在那潺潺地流水,很是悦耳好听。

庙里掌着一盏昏暗的黄油灯,是叶软色在弥勒佛像肚子里找到的。

她木着一张脸递了两个干粮到顾宴清面前,语调却是轻扬,又翘又媚。

若顾宴清没有失明,必能发现极不和谐。

真是努力撑着调戏他。

“勾月,你肯定饿了吧,吃饼。你放心,你跟着我,我绝对不会饿着你的。

过两天等我准备准备,我给你打两只山鸡补补身子。

我们家勾月如此好看,不说是山鸡了,天上的星星我也扑腾扑腾给你摘下来,怎么能委屈你啃这硬邦邦的饼呢。

这两天你且先将就将就,我就近给你摘些果子吃罢。”

顾宴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竟不知该斥责她还是该感谢她。

心内一时间十分复杂,难以描述。

身上的伤口更疼了。

叶软色翻遍了包裹,也没找到治失明的药物。

系统大约打死也想不到男主会失明。

真是托了叶软色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