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系们?一边佯装着高兴,视线一个个往顾拂光身上飞。

别的臣子还不忘见缝插针地跟他们?感叹,“瞧咱们?殿下多么持重。”

以后?要改口了,不能再叫公子或者主上了。

他成了整个国家的主上了。

现在要叫殿下,日后?要叫陛下。

嫡系们?看着公子平静的侧脸,忽然就觉得很?心疼,很?对不住公子。

也许很?多事情是他们?太过担心了。

公子从来都是最可靠的。

不会?有事的。

高台之上,大风,吹拂面?前的珠串,发出清脆的声响。

叮,咚。

这是他们?自那?天攻城之后?,第一次见面?。

公子看起来比嫡系们?希望的还要平静得多。

仿佛对面?站着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

二人身边都站着一名仪官,全程引导他们?。

公子始终半压着眉眼。

从他的角度,最高只能看到?对方龙袍的裙摆。

每次眼神稍稍飘高一些,他都会?刻意?往下压,刻意?避开?看到?对方的脸。

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宛如山间明月画卷中那?永不干涸却也永不拂动的湖面?,映照着永不改变的月光。

清洌洌的,唯独就是不像在人间。

新的禁军统领站在公子身后?,全程担忧得额头冒着冷汗。

事实上,公子并没有嫡系们?以为的那?样平静。

那?日攻城回?去后?,公子就入住了现在的摄政王府。

朝中皆以为那?晚无事发生,实则不然。

公子将书房里所有的东西全砸了。

那?间府邸,原本是大辰的一间亲王府,十分富丽堂皇。

书房更?是个小珍宝阁。

他们?到?的匆忙,就没怎么收拾,公子公务繁重,就直接睡在了书房里间。

结果半夜,下人们?被动静惊醒。

等?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书房里一片狼籍到?无立锥之地。

公子身着单薄的中衣,披散着长发,缩在窗台下,脚背上都是血,目光呆滞。

下人们?立刻跪了一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怎么能相信,这一地狼藉是他们?家公子亲手砸的。

他是……他是公子啊。

在他们?这些下属心中,就像神一样温柔稳定的公子。

叶姑娘,少夫人,陛下,她真是欠公子良多。

她怎么能这么对公子,她就没有心吗?

公子忘记她,真的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情。

不要再让他们?有瓜葛了,这实在太欺负他们?家公子了。

禁军统领默默地看着小皇帝。

他知道就是她。

公子的调查,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数的过来。

禁军统领恰好是其中之一。

而那?日之后?,公子就没有任何过渡的,骤然恢复到?了冷静的常态。

这反而让禁军统领更?担心。

正常的恢复肯定是有一个过程的。

公子这个样子,哪里是恢复了,分明是用理?智粗暴地下去了而已。

所以今天整个过程,禁军统领一秒钟都不敢松懈。

这是对公子很?重要的仪典,一点错都不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