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俯身入了屋内,在软软的点头中,关上了门?,隔绝了屋外血滴子们的视线。

他想,他也许知?道软软想要说什么。

是其他人?都不?能知?道的事?情。

顾宴清也不?想他们知?道。

当他得知?自己不?过是别人?笔下的一个工具,一个用?来让“女主叶初”飞黄腾达的工具时?,他讲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好像在那一瞬间,什么都掏空了。

手中的灯笼握不?住,掉了。

似乎就算立刻死掉也无所谓了……

一瞬间,他自小刻骨地学习,承受成?长的痛苦,尽所能地关爱着身边的人?,勤政爱民,他靠努力得来的一切,他的理念,似乎都不?再是因为他自己。

只是因为……他是男主。

男主,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一切,再将得到的这一切,捧到女主面前,让她成?为那个什么都不?用?做,就受尽偏爱的幸运儿。

那他算什么……一个不?配拥有自己喜怒哀乐的,所有努力都被否定的提线木偶?

那他的软软……又算什么。

可当时?公子的心思都被软软将死这件事?情占满了,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件残忍的事?情。

他和软软,他们都只不?过是这场棋局中,一颗渺小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天道高?高?在上,如斯傲慢。

它?告诉他们,他们不?配拥有自己的情爱,不?能有自己想要疼爱的人?,他们只不?过是献给叶初的一场盛大的礼物?。

不?从,它?们就毁掉一切……

公子面容尽量保持着平静,在软软榻边两米处,撩袍跪坐下来。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哪怕是一直以?来对他很仇视的血滴子,他也不?想他们知?道。

他想保护他们。

他们都是无辜的,继续去过自己的人?生吧。

不?要像他一样。

而软软……一直以?来,她什么都知?道。

那究竟是一种多?绝望的感觉……

她一个人?默默承受了那么久。

顾宴清觉得心室好疼。

“软软……”勾月……”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抬起了脸。

而后,他们望着对方,眼泪同时?跌出了眼眶。

控制不?住地,眼泪就这么掉出来了。

软软避开了顾宴清的目光,顾宴清则望着软软,面无表情地擦掉了眼泪。

“没关系……”

“嗯……”

都会过去的。

系统难受地转过了头。

其实,他们有什么错呢。

可到头来,一切都要他们背负。

再见面,软软和顾宴清似乎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们都知?道他们之间隔了什么。

永不?可打破的山海。

公子静静地端坐在那里,体态端庄,令人?赏心悦目。

明明身着龙袍,却不?自觉地透出一种乖觉和忐忑的拘束。

软软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她也的确做到了。

“他们不?知?情,误会你,还请你原谅。”

这个他们,软软说的是血滴子们。

公子说他知?道,他不?会放心上的。

他们只是忠心护主而已,并没有做错。

软软面色依旧是不?正常的潮红,唇色却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病态的孱弱。

“还有我父母,他们以?后,可能也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