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三步一跨跳上走廊,许是刚热完身,脸上浮出淡红的热气。
下一瞬,两人的视线就撞上了。
两人同时拧起了眉,不过,解玉眼中的怒戾要更为明显。
雪牙收回冷睨,低垂下脑袋,亲昵地拽了拽裴寻今的衣角。
“姐姐不能去看展,那可以摸下我的头吗?”
他从小就爱这样撒娇,有时裴寻今嫌他太黏人不愿碰他,他便颇不知羞地说把他当成小狗也行。
恰到好处的乖顺与退让极易惹人怜爱,她抬手摸着那蓬松柔顺的头发,说:“下次作品展,我一定去。”
刚说完,她的眼前忽横过一只手。
那手径直扣住了她的腕,再往后一拉。
裴寻今被迫退了一步,与此同时,解玉十分自然地挡在了她面前。
他已掩住愠色,只是压下的视线还是藏着鄙薄。
“你来做什么?”
他最烦这人,有事没事往她身边凑,狗都没他黏人。
“想请姐姐去我的作品展,不过你放心,她已经拒绝了。”雪牙眨了眨眼,“还有,我和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事习惯了,你别误会。”
解玉挑眉一笑,说:“这有什么好误会的,我现在去咱们学校的附属幼儿园随意揪个小孩儿摸他脑袋,也是一样的。”
雪牙笑一凝,眼角往下垂去,不大高兴的样子。
裴寻今看出来了,便告诉他:“雪牙,期末结束了见?”
雪牙听懂了她的暗示。
等期末结束就要出去,而她已经答应挑他隔壁的房间。
他的情绪起伏得厉害,堪比大起大落的浪,眼下风浪平寂,他便也显出骄纵之外鲜有的温顺。
“好。”再不管解玉是什么表情,他一步上前,给她塞了样东西,“你之前说做噩梦,这周末我去了趟连洮山,替你求了道平安符。”
裴寻今接住,心有讶然。
连洮山离他们学校很远,过去最快也得五六个小时,就这还没算上爬山的时间。
这么一想,手中的平安符也沉了些。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雪牙又补了句:“我和哥去连洮山玩,顺便求的。”
刚说完,作品展的负责人就给他打了电话,说是展快开始了,让他早点儿过去。
挂了电话,他有些不舍地重复了好几遍“我走了”,再才一步一顿地离开。
等他走了,解玉忽然堵住去路,也不催她去看球了,而是问:“你做了什么噩梦?”
裴寻今拿手指缠着那平安符的红绳,想了会儿才说:“我都忘了,只记得是个噩梦。”
这还是上周的事,雪牙来她家玩的时候,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结果刚睡到一半,就被一个梦给惊醒了,那时雪牙刚好在她旁边,她就顺口提了一嘴。
解玉拧了眉,过了半晌忽然说:“要是再做噩梦,可以给我打电话。”
裴寻今一笑,打趣:“要是半夜,也打?”
她带了开玩笑的语气,可解玉却分外认真。
“你要打电话让我过去,我也随时能来。”顿了顿,又补道,“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裴寻今稍怔,随即便勾了点笑。
“解玉。”
她抬起手,捧住了他的脸。
他刚运动过,脸还余留着热意,便烘得两颊有些软。
“你怎么这么好啊。”
落入耳中的每个字都化作了小杵子,轻一阵重一阵地捣在解玉心上。
他的耳尖烫得厉害,脑袋也开始发昏,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满腹赤诚。
“我是说真的。”他一字一句道,“你应当清楚,我从没对你说过假话。”
这之后的比赛也和他之前说的一样,赢得很稳。
比赛结束后,四周骚动欢呼不断,他却恍若未闻,径直跑向了观众席。
他的一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