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的介入,单凭你我,无疾而终也可以变得无比惨烈。

李念琛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若有所思地看向前方,沈文澜看着他的侧脸,三十五岁,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收敛了曾经的激狂,沉淀出无比的魅力。他像是一柄玉剑,玉乃君子之质,剑乃王者之器,温润庄严,只是存在即可摄人心魄,此刻沈文澜只觉得他丰神俊朗如同明月临江,难得,故更难以匹配。

在爱情的世界里,从来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的时候,每个人都曾经无比勇敢,置生死于度外,视情爱如等闲。早慧是上苍最残忍最可怕的试炼,年轻而沧桑,通透而怯懦,心有余而力不足是能力所限,力有余而心不足是天意弄人。有多快乐的爱情就有多难熬的经历,沈文澜自问,比起当初留学生俱乐部的极限运动、酒会上与诸位夫人小姐的虚与委蛇、面对他家的高朋贵戚的谨小慎微,柔肠寸断地远远望他一眼似乎更轻松一些。到头来,她不过也就是个自以为不俗的俗人,敢于高楼望断,不敢同生共死。

很多时候,爱情只是态度上的一种区别对待,风风火火的突然柔肠百转,扭扭捏捏的忽然斩钉截铁,所以,连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沈文澜也只能把披在身上的西服还给李念琛,有气无力地回复他一句,“我打电话给你。”语言真是很奇妙的东西,六个字,一个承诺,对着天天相见的人如此,对着一辈子都永不再见的人也是如此。

第二天,老油条的司机把沈文澜昨天没来得及带走的衣物和手机钥匙一起送到了公司楼下,沈文澜精神恍惚,当着众人面前从袋子里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此举根本无异于自寻死路。好在昨晚沈文澜穿一身旗袍去问房东太太拿备用钥匙的时候,就已经尝试过了被人用眼神解剖是个什么滋味,所以当其时就算他们个个目光如刀,沈文澜这只片皮鸭也依旧能处之泰然。

周二上午有个部门例会,刚被上面点名表扬业绩卓着的陈总也只是走个过场,做做样子。冯一帆在这个时候发了条短信过来,说他下个月要结婚了,后来听说新娘是个刚出社会的研究生,两个人认识了半年不到就结婚了,也算是闪婚一族了。

沈文澜在任晓东的婚礼上就发现冯一帆似乎改变了不少,却没想到是这只没有脚的鸟终于落了地,她回了一条“恭喜,祝愿二位白头到老,永结同心。”,对于有些男人而言,婚姻只是个时机问题,是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灵光,你等到了,就是你的了。

这天下班,沈文澜去钱笑那里看自己已经长大了许多的干儿子,钱笑正在纠结冯一帆居然也会闪婚的事,“我还以为他会是隐婚的那种呢,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她始终在为冯一帆浪费了沈文澜的“花样年华”而感到愤愤不平。

沈文澜看了两眼婴儿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婴儿,只觉得他要快快长大才好,懂了人民币的妙处干妈才好贿赂你啊。她回过头向闺蜜咨询,“Daniel Lee回来了。”沈文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称呼李念琛,似乎从他走后,自己就很少叫“李念琛”这个名字了,现在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最好还是不要叫得太过亲昵吧。

钱笑或者就是那些怀孕笨三年的孕妇之一,她神来之笔般地提出了一个自认为妙极的提议,“你把我儿子的照片拿给他看,就说他走以后,你发现自己意外怀孕了,这就是他们老李家的种。”

在钱笑这里显然得不到任何帮助的沈文澜唯有回到方萍身边寻求指引和安慰,方萍却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随你喜欢,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好。”

沈文澜又是一夜无眠,早晨遮瑕膏都遮不掉黑眼圈,不由得对着镜子叹息韶华易逝,光阴难留。睡眠不好的时候,早餐和咖啡就显得尤为重要,方萍特意给女儿买了一副大饼油条,配上一杯浓咖啡,好像失掉的魂魄也都能找回来一样。

大饼油条的搭配是中国人才能想得出的,谁会料得到,这两者如此天差地别,居然会撞击出如此精彩的火花?!大饼油条同吃的时候,大饼还是大饼,油条还是油条,前者没有撕碎,后者没有压扁,全然的相辅相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