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幼园里都是些精力不济的老兽人,在教育方面会有些缺失之处,他们欺负涅罗的时间大多是在训练中,老兽人们感官已经迟钝,再加上他们过去条件比现在更艰难,训练力度比如今更狠,所以也很难发现这些幼崽是在借训练的机会欺负人。
涅罗曾经悄悄找一名老兽人说过自己被欺负的事,只是欺负他的同样是小兽人,所以那名老兽人只是冷漠地表示训练对战本就有输有赢,让他下次赢回来就好。
老兽人们的目光放在了未来,认为现在苦一些,他们严格地认为将来就不会轻易丧命。如今部落的情况比过去安全太多,小兽人们就更应该刻苦地训练。
他们的想法是好的,只是没有把握住一个合适的度,也没有意识到不同问题该用不同的眼光去看待。
而涅罗的父母因为忙于部落中的事务,也对他忽略了太多,涅罗本就不是强硬的性格,受挫几次之后就开始忍耐。在他的父亲为保护部落而死后,就更沉默了。
但也不是所有事都那么糟糕,在不幸中仍然有幸运的事。
育幼园的一名羊兽人终于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但等他想干预的时候为时已晚,涅罗的性格已经成型。出于愧疚,他想要弥补,便问了涅罗今后想在部落里担任什么职务。
涅罗不知该如何作答,因为他对部落没有其他兽人那样的感情,当时的他十分抗拒和部落里的兽人交流。
最终是他在小兽人10岁的狩猎测试时,展露出了盾卫一职应该具有的坚韧性格,甚至在奔奔兔的攻击下解救了以前欺负过他的孩子。
羊兽人决定传授涅罗关于盾卫的知识。涅罗知道,身为盾卫最重要的便是保护队友,兽人们的狩猎队往往是同龄人一起行动,最多是有个经验丰富的长辈带队。
也就是说他将来得在狩猎时,保护他的同龄兽人,也就是欺负过他的那些人。
当时涅罗是十分抗拒的,他救人只是因为不忍心看到有人死在自己眼前,虽然那些同龄的小兽人欺负过他,但并没有在训练以外的时候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一直待在部落里的小兽人们,也不理解什么叫言语侮辱对人格的侵害。
涅罗只知道自己讨厌他们,却不至于见死不救。但要是让他今后承受魔兽甚至魔族的攻击,用自己的身躯去时刻保护讨厌的人,这对他来说太过糟糕了,他难以接受。
直到羊兽人和他分析有些兽人的职业在狩猎时,如果没有盾卫的援护,危险性不亚于直接往魔兽嘴里冲锋,比如身为斥候的玉梢便是标准的,需要盾卫援护的类型。
涅罗回去后,看到了挂在家里客厅墙上的破损圆盾,那是他父亲曾经使用的防具。
涅罗的父亲其实是一名剑士,他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听玉梢说,本来他爸爸是不用副手盾的,直到认识了玉梢,他才在手臂上配了一只圆盾。
护卫队伍迎敌回归的那天,这只圆盾半挂在父亲手臂上,被一起抬了回来。玉梢那天哭得很伤心,什么都听不进去,第二天凌晨涅罗跟着玉梢一起,将他们的英雄埋葬。
这只圆盾成了玉梢的念想,被挂在墙上,玉梢每天都会擦拭一番,如果她需要离开家几天,就会嘱咐涅罗代她清理。
那几天玉梢跟着队伍出去狩猎了,都是涅罗来打扫,他摘下了圆盾,用湿润的毛巾擦拭,再用干燥的毛巾擦去残留的水份,最后要挂回墙上时停止了动作。
这面圆盾对于10岁的他而言很大,能遮住他大半截身体,但是涅罗记得,在父亲曾感叹过,这面圆盾太小了,等有机会要换个更大的。
当时玉梢还笑他,要是再大一点,他就能改行做盾卫了。
这一声盾卫,在涅罗心中留下了痕迹,又在今日被育幼园的老兽人唤醒,沉默内敛的他忽然觉得,当盾卫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只要他学好,学得比其他人更加优秀,未来也不一定还得和同龄兽人们一起行动,到时候哪怕去请求也好他都不会留在同龄人的队伍中。
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