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尽折目光沉沉。

他上辈子是挖过程家人祖坟还是触犯了天条,替程佑安进游戏不行,还要把他搜刮干净?

注视着向这边走过来的程佑安,时尽折眼里的忧郁几乎变成阴郁。

这种阴郁被程佑安真切的感受到,他停住脚步,想到刘润说的石化,又继续走起来。

离得近了,心头怨气复起。

没有想象里的落魄,最普通的大衣穿在时尽折身上也轮廓笔挺,不比高奢差。

站在人群里,哪怕和一个异性如此举止亲密,也没有轻浮感,举手投足间依旧稳重。

程佑安忽的就想起来,昨天礼仪课老师下课后忘记拿走手机,他在消息弹框里看见的那半句话。

【你怎么还在教他怎么走路…】

走路。

程佑安从来不知道一个走路有这么多学问。

他一直以为这东西只要会倒腾两条腿就够了。

直到程家给他找了仪态老师,他才知道还有这么多的要求。

走路时要以脚后跟为支点,不能身体前倾,也不能头和脊椎全程保持一条直线,双肩晃动幅度不能大,但也不能完全没有。

另外,不同场合下还需要靠调整呼吸节奏体现出从容不迫的松弛感。

要闲庭信步,不能散漫。

程佑安不自觉的挺直后背,要冷静,他不能被比下去。

无视时尽折,他露出自认最得体的笑容,对舍赫伸出手,“美女,方便认识一下吗,我爸是程愠。”

“……”

舍赫蹙眉,眼神从那只手开始,向上审视程佑安。

比时尽折矮上半头,长的还行,但有点黑,衣服也穿的奇奇怪怪。

极繁的首饰图案看的人眼花缭乱,整个人宛如一块刻满各种logo的石碑。

僵硬的身体姿态,作为蛇来说,她很不喜欢。

还有身上的味道,犹如一朵长在坟头上的花,只能看看表面,深嗅就能闻到泥土下的腐烂味。

总之这个人硬硬的,臭臭的。

她不是很想理。

舍赫忽略掉那只手,回头环抱住时尽折:“你跟他有话说吗?我想回酒店吃蛋糕。”

“有一句,我说完就走。”

时尽折淡漠的扫过程佑安,“我对程家没有半分兴趣,不管是你,还是程愠和乔卉云,我该还的都还了,别再把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放在我身上,大家已经是陌生人,希望你和程家都能自重。”

“不入流?”

程佑安刚被舍赫拒绝,敏感的神经又被这三个字刺激到。

泛青的眼底让他陡然下压的眉眼看起来极阴鹜。

自从回来程家,他最讨厌的就是不入流这三个字。

他是程家唯一的孩子没错,可并非所有人都对他的身份买账。

两个月前,程愠带他去过一次慈善晚宴,为他介绍了几个很有资本的前辈。

交谈过程中,那些人没表现出任何的不妥,在他看来,完全可以说是相谈甚欢。

可再次邀约,他们却是推三阻四,让助理用各种理由搪塞他。

上流圈子,最刺人的鄙夷不是指着你的鼻子冷嘲热讽,而是和你交流一番过后,就此避开联系。

程佑安不明白自已哪里做的不对,他去问程愠,看到的却是父亲眼里藏不住的失望。

从那之后,他的生活就被各种课程占据,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没有一天休息,堪比上班打卡。

每次他觉得自已做的还不错的时候,老师们的严苛程度就会再上一层楼。

直到昨天,他意外得知这些老师每一个都教过时尽折。

他们对他的所有要求,全部是以时尽折为标准。

那个明明被他赶走,还无处不在的人。

隐晦的对比让程佑安崩溃,他去质问程愠,结果程愠让他多从自已身上找原因。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