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卉云每年都要在程佑安生日那天做个蛋糕给他,但时尽折知道程佑安的出生日期,自已比他大一点,不在隆冬十二月。

舍赫:“那还真是不诚心。”

轻飘飘的一句话,直往程愠脸上打。

程愠放缓情绪,表情不变,像是话家常:“上次接我电话的就是她吗,听着声音不太像。”

“一直是她,”时尽折把程愠绵里藏针的那根针刺回去,“被你宝贝儿子拦路骚扰,恼羞成怒想动手打的人也是她。”

舍赫缎带下的眼睛瞄向旁边住宅楼里的人,想起观鲸船上遇到的那位八卦大哥。

她开始顺着时尽折的话往下说,还有意放大了一点音量:

“被你儿子吓过以后,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我看不清东西,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可梦里任何发出他声音的怪物都会惊到我,我不敢睡觉。”

时尽折不动声色的看过去,她可真是有天赋。

舍赫和盲人摸象似的,攥紧时尽折胳膊上的衣服,“他带我出去散了很久的心,但我还是夜夜惊醒,时尽折只能守着我不睡觉,他很久没休息好了。”

用最平静的话说出最受伤的话,这是舍赫在上一场游戏里从张经理那里学到的。

眼泪只对爱你的人有用,对陌生人只需要用平铺直叙讲述经历就够。

说的够惨,你的平静都会被人当做不愿示弱的逞强。

尤其是对待程愠这种绝情人,养了二十年的孩子说丢就丢,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几句话就可怜别人呢。

这话与其说是给他听,倒不如说是舍赫特地说出来给别人听的。

她对程愠说:“你帮我看看,他是不是脸色有点憔悴,我看不见。”

配合她在外人看来失明的眼睛,还有在室外待久了冻的有点红的皮肤,这句话比泣涕连连更有杀伤力。

至少在不远处听到这话的司机觉得程佑安挺不是个东西。

看时尽折那个没休息好的样子,就知道她说的指定不能是假话。

在一、二楼拍豪车,顺带听了一嘴的乐子人更是觉得造孽,转头就把这段视频发到了网上。

程愠被堵的一时没说出话。

程佑安那段没被拍全的视频撤都撤不掉,跟雨后春笋似的,花钱弄下去,没两天又被人推波助澜的把热度给弄起来。

他把程佑安弄回来,家庭医生说他走路打晃是因为脑震荡,还有脖子上的重重红痕是让人给掐的毛细血管破裂。

他问又问不出原因,去要监控原片,那边哈哈说实习生把监控录像弄丢了。

想到被锁在家里发疯的程佑安,程愠喉咙滚动,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对时尽折道:“你现在跟我回去。”

时尽折无视程愠,带着舍赫绕过他往前走。

程愠跟着转过身,“我们好歹也养了你二十年,我现在只是让你回去看看你妈妈。”

“二十年,用一条命替换程佑安的,我已经还给你了。”

望着时尽折头也不回的背影,程愠只好说:“你给我回去一趟,我给你看样东西,跟你母亲有关的。”

程愠强调,“是你亲生母亲。”

时尽折停住脚步,舍赫扯动他的袖子,“还有柳条。”

时尽折被送到孤儿院时身上放的柳条,还在程家。

梦里那个女人也给过自已柳条,舍赫记得回忆里的那一抹绿,这两者一定有什么关系。

现在程愠主动邀请,时尽折可以回到程家把东西收走。

就算拿不走,她也要毁了,不能让留给时尽折的东西变成别人的。

尤其是程佑安那个贱人。

时尽折停住脚步回头,“就这一次。”

程愠没说应不应,只让他们先上车。

宽敞的后座空间内,三人对坐,从一座城市的最南端开到最北端时间不算短,舍赫索性就在车里吃起了蛋糕。

侧着身体,就让时尽折喂她,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