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顾哭着吼:“谁让你这样的!谁让你这样的!!”
他骂不出别的词儿,只能这样重复,不停地重复。
谁让你这样的,谁让你这样的,你为什么这样,你为什么
“听我说。我怀疑我们不是第一次来。”男人抱了抱于顾的肩膀,转头看向了对面灰墙的角落里,那里有用玻璃刻下的一排摩尔斯电码。
那东西刻得很隐秘,很小,也很模糊不全。没有明说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只说,必须要拿到彩蛋。
就这么一句,没别的了。
“这是我刻的,我认识,小时候跟我弟玩过,我有我自己的刻字习惯。”男人缓缓道,“我们不是第一次来了,这是我给自己留的暗号。可为什么不直说要怎样才能出去?为什么不直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不能说。”
而且这玩意儿太考验运气了,他们是被随机分配的,如果没有分配到这层,根本就看不到这个暗号。
于顾泪眼朦胧地抬头,视线一落到对方手里抓着的东西上,就狠狠闭了下眼。
“不能说,或者,说了也没用。”男人显然很聪明,从一点蛛丝马迹就能考虑到许多,他在这绝望的境地里,冷静地分析着,“我猜,说得太明确,要么触犯规则变成死人,要么被规则抹去信息。写了也白写。”
“既然我们来过了,就说明我们的记忆被动了手脚。老于,于顾,你看着我。”
于顾很混乱,下意识听话地抬头,二人四目相对,于顾在昏暗里看清了那双始终温柔坚定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温润的眼睛,在这两个多月里一直支撑着自己。
起初他一副落难公子哥的形象,这也怕,那也怕,看见恶心的画面就吐,后来他却变得比谁都勇敢,比谁都残忍又现实。
或者说,他其实从来就是个残忍又现实的人,只是他很善于伪装自己,久而久之,他连他自己都骗了过去。
第三个月过去了小半月,眼看二人都要不行了,他做出了于顾根本没想到的事情
撸起裤腿,割下了就全身上下而言,肉还算丰富的小腿肉不伤主要器官,也不容易造成失血危险。
他甚至不知何时藏了根火柴,烧起了小小一捧篝火,用火烫伤口,强行止血消毒。
那条腿现在已经没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