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听着,食指无意识地屈起,敲击着自己的虎口。
元松在旁,忽然问道:“三郎怎么突然要查这些,倒像是两军交阵前,先派斥候去探似的。”
“这么说,倒也没错。”裴临勾唇,似笑非笑。
三人也没多寒暄,他们都不是有闲情逸致喝茶的人,不过找个地方好说话而已,很快就离开了茶楼。
元柏还记得那日在山中,循着杀手留下的痕迹要去找人,却发现那些人已经被裴临清扫干净了的事情。
他眼巴巴地看着裴临,道:“三郎,你那时可答应了我,等这次的事情办完了,要和我过过招,也要好好再点一点我和元松的。”
重活一世,最明显精进了的地方就在武艺拳脚之上。裴临也没忘那时随口允下的诺言,他拿上剑,准备找个空旷地方好好练练。
元松看到裴临手持着的剑,微微有些讶异,他说:“这把剑……我记得当时,不是落在了一个女子的手中吗?三郎还说送给了她,怎么又……”
他那时多嘴问了两句,从裴临那得知拿剑的那个女子便是之前救下他的猎户女。
佩剑的含义不言而喻,元松还以为是裴临红鸾星动了。
元柏道:“你看错了吧?这把剑从启蒙时就跟着三郎,从不离身的,怎么会落在什么女子的手中?”
裴临似笑非笑,他抓着剑的中段,抛起来掂了掂,轻描淡写地道:“你没记错,元松。”
松柏俩兄弟交换了一个不太默契的眼神,旋即便听到了一句更另他们震惊的话。
“想要赠剑,奈何……有人不稀罕。”
作者有话说:
? 第 33 章
用“不稀罕”三个字来形容, 都算是裴临给自己脸面上贴金。事实上,姜锦何止是不稀罕,简直是退避三舍。
裴临不会开玩笑, 是以元松的眼睛都快瞪掉下来了, 他夸张地扶了扶自己的下巴:“想当年在冀州, 心许三郎的贵女不知凡几, 一个小小猎户女,她是不是不知道赠剑的含义啊?”
裴临皱了皱眉,尽管这样的玩笑话哪怕落在姜锦耳朵里, 她估计也不会在意,但他就是听不下去旁人因为她的身世低微而轻率的语气。
所以再张口时,他的语气已经很明显的不好了,“有的话,不要让我再听见第二遍。”
裴临很少把话说得如此直接, 元松一听,立马乖觉地收声, 纵然更好奇了, 也一个字都不敢再问。
笑话,再问那不是自寻苦头?
只可惜他的反应已经慢了半拍。
三人找了个山野空旷处对招, 裴临一把剑对他们兄弟二人。元柏都还好,没吃太多苦头, 元松却被针对得气喘连连, 连声告饶。
“三郎、三郎!留条命, 今年才刚开始呢!”
裴临清楚自己是在借题发挥,迁怒罢了。
能握紧手中剑的瞬间, 他的内心却是平和的。大抵这就是重来一回的底气, 那些从前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塑造出了一个如今的他, 战场上喝过的风饮过的沙,也都变成了他眼下愈发精进的剑招和睥睨的气场。
再折腾了一会儿便收了剑。他脸不红气不喘,连额前的头发都没来得及乱。
相比之下,元松元柏就显得狼狈了不少。可这么一收,元柏反倒不乐意了,他忙道:“三郎,这就打完了?我们再来一轮吧!”
这家伙是个武痴,脑子里一贯只有练武这一件事。裴临微微一笑,收剑入鞘,道:“走,我们换个地方打。”
“什么地方?”
裴临放眼向北望,淡淡开口:“范阳。”
早春天气晴好,夜里天上的星斗都是璀璨的,和冬日绵延着的阴霾全然不同。
裴清妍觑着一旁姜锦的神色,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道:“你……还好吗?”
姜锦抬手,用手背揉了揉发僵的脸。
她原以为再和裴清妍说话时难免会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