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还是如此浓郁。

顾宴清心间仿佛紧绷着一根随时会被拉断的弦,稍一用力这根弦就会彻底断裂。

万一席公子现在走过来呢?

不行,绝不可以……

坐在火堆边的叶软色还没反应过来,背后扬来行走间的轻风。

她被从身后带进了一个沁染着清竹冷香的宽阔怀抱里。

顾宴清褪了自己的外袍,单膝跪于叶软色身后,冷着一张脸不由分说将她包裹进了衣袍中。

偏叶软色挣扎不依,顾宴清又看不见,拉扯之间,二人双双倒地。

阁楼上发出了重重的“咚”的一声。

青丞山门的三人都睁开了眼睛,抬头仰望。

安静的山庙中,他们视线所不能及的阁楼上,立刻传来了女孩子细弱的抽泣声。

少女朱颜酡红,眼神清媚含泪,她的手推拒地贴在公子的肩膀上,凝脂般的肌肤白如牛乳,墨色长发凌乱地压在身下散开,樱桃小嘴微张,细弱地哭泣埋怨他,“疼……勾月你快起来……我好疼……”

阁楼是大理石台,叶软色穿得又少,那脆弱的蝴蝶骨怎么能承受住两个人的重量,这一摔如何不疼。

可她怎么推都推不走顾宴清。

顾宴清含怒又担心,原本就是带着力气的,再加上叶软色不肯听话还说谎,更是用上了力气压制她,非要让她披上衣服不可。

可现在,可怜的公子瞳孔地震后,眼神涣散如涟漪。

距离之近,顾宴清的鼻尖擦过了叶软色的唇。

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萦绕着身上浓郁的桂花蜜香味,丝丝缕缕尽数钻入他鼻尖,包裹着他。

他的发丝从背后缓缓滑下,垂落于叶软色耳侧。

更要命的是,叶软色只有左边的蝴蝶骨疼。

因为另一边,顾宴清的左手在下面掌着。

失去平衡的一瞬间,顾宴清本能地护着叶软色,另一手臂环上了她的腰。

他的掌心,柔滑的肌肤触感不断提醒他现在是什么逾越男女大防的姿势。

叶软色被护着的骨翼,只觉格外烫人,磨得她难受,分外想逃离这份灼热,声音又娇又急,尾音都拖着哭腔,不知是要人起来还是不要人起来。

“勾月,你弄疼我了,勾月……”

谁都不比谁好过就是了。

“师妹!!”“大师姐。”

陈纤韵气得立刻站了起来,席希和容玥赶紧拉住她。

他们也是压着声音的,说得又急又快。

席希:“虽说……不太妥当,可他二人本就是爱侣,亲密一些也是应当的。”

“谁说他们是……”陈纤韵当即被激得清泪滚滚,愤恨地看着楼上。

这怎么可以……!

这女子怎么能勾得不近女色的顾玉砚如此不顾……!

容玥一个头两个大,“师姐,你不能过去啊,这是人家的闺房私事,我等外人怎可掺和进去。”

今天之前,若是谁告诉她,端庄的陈师姐有朝一日会为了一名男子失态至此,打死她也不会信的。

师兄妹三人彻底误会了。

席希心酸难耐,“师妹……”

陈纤韵脸色铁青,“让开!”

席希无可奈何地妥协,“好,你站着别动,我过去看看,你千万别过来。”

叶软色哭哭啼啼地推着顾宴清,顾宴清一张冷若冰玉的脸此时染着潮红的不知所措,久久无法回神。

他刚直起身,还没来得及抱起叶软色,楼下就传来尴尬的男音。

席希问,“叶公子,可有需要相助之处?不若我……”“不许上来!”

席希都问不出口,也不敢走过去,视线都不敢偏移。

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人家明明是亲腻,偏偏师妹她惑于这叶公子的容貌……

果然,这才刚一开口,话都没说完,就被人家公子严厉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