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兄长?安。”

软软白白的手按礼作?揖。

软软没有反应, 仿佛没有听见软软的请安。

他不叫起,软软便这么弯腰行着礼,偷看都没有。

行礼时,不直视贵人或长?辈的眼睛,这是礼数。

眼下,她得好好遵循着礼数。

公子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笔,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软软,“臣不叫起,陛下就?打算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吗?”

软软从他的话中?听到了很淡的嘲讽之意。

“臣竟不知,陛下何时起如此听臣的话了。”

“陛下请起吧。”

软软只能悻悻地起身?,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多谢兄长?。”

公子嘴角微弯,眼中?却冷淡淡的空荡荡的。

软软见顾宴清不理会自己,就?自行坐到了御案后。

她无事可做,而顾宴清正在批奏折,一看就?是无暇的样子。

软软也?不想出?声,只是现在的状况实在是太令她坐立不安了。

整个御书房内,一个伺候的宫人也?没有,只有他们两人。

而两张桌子离得又近……

软软闻到了淡淡的很好闻的味道,那是公子身?上的冷香。

软软想起来,那时候在那破庙的时候,她为了立好色坯形象,没少追着他闻他身?上的味道。

因为这是除了语言调戏他之外,唯一一种不用真的碰到他的身?体还能惹他生气的好法子了。

动动鼻子。

不过真的很好闻就?是了……

软软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

救来救去,救成?仇了。

可随着时间流逝,这种令人安心的冷香却逐渐给了软软不安的感觉。

软软不由自主地头皮发麻,如落入陷阱的惊慌之兽抬起头,那种被散发着强烈的侵略意识包裹着的感觉,从踏入这间房开?始,就?如影随形。

可她却直到现在才察觉出?来。

是她变迟钝还是……

她想离开?御书房。

此时,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感知,仿佛刚才感觉到的都是幻觉。

“过来拿一摞奏折过去批。”

软软怔愣地抬头,“……哪一摞?”

公子随手指着最右边的那一摞,又低下头去看奏折了。

软软自己搬了这些奏折抱回?去。

顾宴清说这些能看,软软就?看了,结果上来第一封就?是密报。

软软把奏折甩了出?去。

可她这一眼似乎扫得特别全?,信息几乎都知道了。

“怎么了?是你处理不了的?”顾宴清平静地问?,“那就?拿到我桌子上来吧。”

软软说这些奏折她还是别批了。

他不帮她分类,她怎么知道哪些能看哪些不能看。

她怀疑顾宴清让她抱的那一堆全?是密报。

难道都要这样看一眼再确定?

那不全?被她看完了。

软软不想在脑子里装那么多新朝的秘密,将奏折全?部抱给了公子。

“朕不批了,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公子抬起头,目光清冷冷却直勾勾地看向?软软,“陛下是怕知道了臣的弱点,忍不住致臣于死地吗?”

软软:“……”

她该怎么回?答她不会,“兄长?多心了,朕是感激兄长?的。”

他今日怎么这样咄咄逼人。

问?的都是她回?答不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