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的时候,大半夜都能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但一?点不妨碍他们?口风死紧。

就好?比现在,死活不肯说?。

玉砚抛下?这里也要立刻出去,是不是儿媳妇那里大事了?

他就说?不能挪出去不能挪出去……

那个孩子还在昏迷,身边连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怎么行呢。

顾拂光得了顾王的示意,早就迫不及待了,直接奔上了上去。

“各位同僚,陛下?不胜酒力,不如由?小王恬代陛下?同各位同僚推杯吧。”

朝中臣子皆知顾拂光的分量,自然也不敢有意见。

可顾拂光手中的杯子被公子拿了回来。

公子对着顾拂光轻笑了笑,“不用,朕可以。”

顾拂光压低了声音,背过身对着公子,表情都不自然了,“兄长!”

公子轻甩袖,依旧并?不在意地轻笑,“苑德多虑了,为兄无事。”

转头,公子纤长的手指已经再?次勾住了酒壶的把手,为自己斟满了清澈透白的酒水。

负责斟酒的侍从被顾拂光剐了一?眼。

侍从也很无奈。

他好?一?会儿碰不到那个酒壶了……

又是三位大臣下?去,顾宴清又饮下?了三杯酒。

顾拂光蹲在龙座边,“兄长,不能再?喝了,家主担心你。”

公子低头看着顾拂光,却不在意地摇摇头,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唇角轻扬,“没关系的,我?没醉。”

可顾拂光觉得现在的兄长已经和平日里稳重端庄的样子有些许不同了。

“兄长……”

“苑德真的不用担心,兄长喝不醉的。

如果能喝醉那就好?了……”

公子低头,弯起眉眼笑了笑,“所以不用担心。”

陛下?应酒应得实?在太爽快,眼看着例来脾气温和不管事的太上皇罕见地沉下?了脸色,臣子们?也不敢乘着兴致放肆了。

索性今日在场的,几乎都是顾氏过往的家臣和附属家族,说?起来也都是顾氏的人。

无人斟酒了,顾拂光以为可以松口气了。

却见龙座上,公子又为自己空了的杯子斟满了酒水。

他低垂着眉眼,静静地看着从壶口倒出来的酒水,一?点一?点满了酒杯,再?从杯子中溢出来,打湿了明黄色的桌布。

公子的注意力仿佛完全被那壶酒带走了,都没注意到酒早就满出来了。

透明的酒水打湿了他透白青葱的指尖。

杯中摇曳透明的酒中世界倒印出顾宴清眉间那颗绝色清艳的朱砂痣。

他的手在颤抖,唇边却有微笑。

整个人又恍惚,又清醒。

公子捏着酒杯,整个人晃了晃,一?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整个大殿中的群臣都手捧斟满的酒杯随即站了起来。

“众爱卿,今日大喜,与朕……不醉不归。”

言罢,顾宴清仰头饮尽了这杯酒,将空了的酒杯杯底展示给了众臣看。

“不醉不归……”

顾王眉头紧得能夹死一?只?蚂蚁。

这种大典上,又不能明着跟长子对着来。

外?人还以为是他们?父子之间不和,反而平添波澜。

酒劲上来,众臣也喝得七荤八素。

陛下?这么说?了,气氛一?下?子高涨了不少。

右边首座的叶初,看着公子这么喝酒,也很担心他的身体。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有这个资格了。

侍女给叶初准备一?盘小点心,叶初亲自托着,侍女在后面捧着叶初的大裙摆,走了上去。

叶初也在公子座椅边蹲下?,声音轻轻柔柔的,“勾月……”

叶初知道他真实?的名字是顾宴清,可她还是喜欢叫她勾月。

这么一?叫,仿佛就能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