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宣歧不怕,他还很开心地笑,左肩的子弹孔上枪口流不停的。
麦葑麟冷冻的面孔也柔和了,脚下踩了油门,气泡就万千千地升起了,像鱼一样,打着旋儿,将他们裹住,一切都是由蓝到黑的,除了麦宣歧嘴角流出的血。
他们朝更深的海驶去。
麦宣歧笑着笑着,开始咳嗽,咳着的时候又笑,就分不清到底是笑还是在咳了。
“哥,”麦宣歧在咳嗽的间隙里,侧过身体,与他讲话:“知道我是你弟弟,你心里不好受吧。”
车子熄火了,海水此时应当已经灌入油罐,漫入密封条,他的脚下踩着软绵绵的水。
麦葑麟的手从方向盘上拿开了。
海里很黑,所以车里也黑。
彼此都看不见彼此,唯一亮着的车灯在不就前就闪烁两下,灭了。
“我见你死了许多次,我苟活许多次,从未想过与你分离。这次原以为出现何小姐,你我之间会有不同,上苍给我变数可乘。哥过去一次都没想过离开你,这次要离开,竟还逃不过命运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