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不多,每天一次,让她习惯了他的。
她跟他做爱后睡得很踏实,除了偶尔摸到项链会梦到纪兰亭。
一开始像是偷来的一样,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随着平静的生活流淌,沈琼瑛悬着的心渐渐归位,仿佛只要不打开电视,那个人就不会再出现,这种安宁让她满意。
适逢周末,难得连日阴天后终于有了阳光,迁就着金老的时间,沈隐大清早就带着沈琼瑛去拿药。
两个人手牵手走来,有说有笑,十指相扣。
这种暧昧,从外形看来甜蜜而又匹配;倘若真被指认出是母子,倒也不算出格,顶多是有一点外人难以融入的奇怪。
但看在纪兰亭这个“知情人”眼里,就很分明了。
早早候在金老庭院外的他盯着他们紧扣的双手,“你们……?”
沈隐点点头,打哑谜一般回答:“嗯。”
如果是以前沈琼瑛大概要抽出手避嫌,可现在,她只在看到纪兰亭时下意识回避,随即就低头任沈隐牢牢牵手。
等到她问诊配药出来,沈隐揽住她,对纪兰亭点点头就走。
纪兰亭失魂落魄,下意识唤了一声:“瑛瑛!”
沈琼瑛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她转过来的脸迎着晨曦,美得闪闪发光,镀了一层浅金色。
本就精致的眉眼像是被大自然给磨皮了似的,有种不真实感。
像是那种整了容才足以达到的雕琢程度、却又没有任何一家整容可以提供出这样天然修饰的模板。
无论看多少眼,仍然美得心惊,像是女神一样高光。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已经知道,她并非记忆里自己幻想出的女神模样,她没有解救过自己,她不是那个给了他一纸钱币就从此圣洁无缺的女人。
她不完美,她不专心。
如果不是陪她经历过心理治疗的繁琐艰辛,他会因为她的不专善变而痛彻心扉,可正是因为从宁睿那里有所了解,他有些自己的明悟体贴。
囚犯坐了十年牢出狱,尚且对日新月异的社会感到迷茫,更何况一个自我封闭了十六年的人?极端容易催生出另外的极端,从深度恐男到眼花缭乱,她因为诱惑而好奇也在情理之中。
她只是不知所措,并非不安于室。往好了想,哪怕她变化快,却都是结束一段恋情才开始下一段的。
只怪自己犯错给了她分手的机会,只怪勾引她的狂蜂浪蝶太多——他苦涩地想。
他不愿意勾勒她的丝毫不好,而把她的性格缺陷都归结于她的创伤后遗症。
喜欢了她这么多年的心情,是不可能因为她放弃就放弃的,事实上比起当初轻易被她接纳热恋的不真实,现在被甩的波折不幸才更显得真实一些。
她曾经充当过他的女神,让他在逆境中感到自卑,即使没了桂冠和翅膀,他自觉更有底气呵护回去。
看,她总是嫌弃他粗鄙,可她自己也不是那么无瑕。所以他们还是般配的吧?
她的眼神里写满了愧疚、歉意、还有别的什么……
只是短短一瞥,她就顺着沈隐拉扯的劲儿,果断离开。
阳光照不到她的脸,只能将她脖子上的金项链反射出闪烁的华彩。
枇杷项链的流光溢彩给了他些微自信。
她或许不爱我,但她是喜欢我的……纪兰亭终于从失败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沮丧地迎着晨曦缀在后头,脚步沉闷。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主意,现在该你兑现了,帮我想想,怎么让她理我?”纪兰亭跟周宇泽相看两厌,可他现在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周宇泽对上纪兰亭也觉满脸晦气,他上次深觉男色有用,明明感觉到她有那么一刻……动心没有不好说,但动情了肯定是有的。
如果不是纪兰亭这个傻逼捣乱……
沈琼瑛那个女人情绪和意志很糯,一旦身体模糊过界,心理就很容易诱拐攻陷了。ρǒ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