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只金雕,倒是屈尊当起信使了?”

刘彻笑着,把竹筒解下来,从里面把信帛拿出来展开看。

“好,好啊!”刘彻激动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结果忘记了阿曜还在他怀里,大金雕摔到了地上。

李盛瞪了饲养员一眼,跑了,他还没去看卫青和霍去病呢,还有漪澜殿刚降生的小公主。

刘彻见金雕眨眼间就没影儿了,也没办法。

“陛下这样高兴,可是边军有所斩获?”

刘彻把信帛递给旁边的韩安国,连说话的声音里都透着喜意:“程不识围歼六百人,无一逃脱,虽说不算大胜,可也是保了一城的百姓安宁。”

更让人高兴的是,这次的防御战打得实在是漂亮极了。

历来匈奴侵边劫掠,汉军都是被动防御,只因匈奴人神出鬼没,机动性太强,根本无法预知,可这次,是先下手把敌兵都打杀了,程不识在布帛上说是大金雕出去玩儿的时候看到了匈奴人,才回营地报信带着他去的,阿曜可真是聪明啊!

一直到晚上,刘彻还是很高兴,他进了漪澜殿,就看见阿曜正蹲在廊下被投喂肉干,看起来懒懒的,听见他的声音,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连叫都懒得叫了。

刘彻有点心疼,一路飞回来,阿曜一定是累坏了,最近还下了两场雨,路上那么冷,千里迢迢跑回来,多辛苦啊。

“给偏殿的小屋暖上熏炉,把阿曜的窝先暖好了,晚上让人好生看护着点。”

卫子夫呆了一下,但立刻答应下来这会儿才不过十月中旬,满宫里也就只有刚出生的小公主的屋子里才暖着熏炉。

不过陛下宠着阿曜,谁能说什么?

李盛在外面吃饱喝足去了小屋,卧进了自己的窝,这窝是刘彻让少府照着野外大鹰的窝做的,用的是晾干修好的各色树枝,上面铺的是李盛上次带回来的獭兔皮,已经被熏炉烤得暖融融,李盛舒服地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把头埋进翅膀里,睡觉了。

李盛回来的当天夜里,报信的使者就到了长安信上说得就更详细,刘彻把信看了两遍,还不等他吩咐人查定军功分发赏赐,程不识的第二封信就到了“匈奴军臣单于出现在雁门附近”。

与此同时,大行令王恢也求见天子,有要事相商。

雁门郡马邑豪强聂壹提出了一条可以围歼单于的计谋。

聂壹称,他与匈奴一向有往来通商,他可以诈降跑到单于那里,称汉朝压迫他们这些商人,他们再也无法忍耐,决定投靠匈奴,投名状就是马邑整座城,骗匈奴说要里应外合,让匈奴人来马邑。

另一边,让汉军早早埋伏,便可伏击匈奴,若是能杀了单于,更是一劳永逸。

“那人有把握吗?匈奴人也不是傻子。”刘彻沉吟片刻,沉声问道。

这个计划听起来太让人心动了,但是,军臣单于会信吗?

“陛下,马邑是胡汉边境,自来关市交易频繁,马邑豪强与匈奴人消息往来更密切,也更容易取得匈奴人的信任,且程将军也来信,军臣单于确实现身了啊!”王恢的声音非常恳切,甚至还有些急切。

“陛下您想,平日里匈奴仗着骑马之便,来去如风,居无定所,不知所踪,就算咱们要打,都找不着,如今呢,他们单于竟送上门来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刘彻皱了皱眉头:“那聂壹打算如何取信于匈奴?”

“聂壹是马邑豪强,与县丞、县令也多有往来,此事,匈奴那边也知道,聂壹会假称杀了县丞,届时给匈奴人开城门,以此骗匈奴人进来。”

见刘彻只是沉思不说话,王恢有些着急:“陛下,只要作戏作得好,匈奴人会信的!昔年秦末项梁、项羽叔侄,不就是这样杀了会稽郡守吗?聂壹也有交好的匈奴人,他会买通那人,在单于面前陈情,力求说动匈奴入套。”

秦末各地起义,会稽郡守殷通意欲用项梁为将军,顺应大势,起兵反秦,但项梁却不想屈居人下,于是先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