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每一个普通人最朴素的心愿。

他们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智化寺,也没有提起张濯。像是心照不宣地保守着一个秘密。

赵子息盯着南飞的孤雁看了良久,突然说:“你方才提到了一个叫阿日娜的人。”

“对。”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赵子息转过身,“她叫阿日娜巴图。”

“她是脱火赤第七个妹妹,北元的公主。她的生母并不是北元王后,所以平日里很少有她的消息传出来。”

“你为何会知道她?”

郁仪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梁王妃的事情告诉赵子息。

纵然在她眼中,赵子息简单纯粹,但她时刻不敢忘记他是赵公绥的儿子。

只要心中埋下这样一根刺,他们便注定不能成为朋友。

祁瞻徇的出现将郁仪从这件事中解脱了出来。

“苏郁仪。”祁瞻徇站在台阶上看着她,在他身后,永定公主和庆阳郡主也走了出来。

“陛下。”郁仪行礼。

“你与承章倒是投契。”他淡淡道。

不等郁仪开口,赵子息便徐徐道:“不过是今年冬雪普降,臣与苏给事说及瑞雪兆丰年之事罢了。”

祁瞻徇嗯了一声:“你先回去吧,朕和苏给事还有话说。”

出了凤藻宫,祁瞻徇与郁仪沿着跸道向乾清宫走去。

“脱火赤送来了一封信。”祁瞻徇突然道,“猜猜信里写了什么?”

郁仪想了想说:“应该是让陛下让权给梁王的吧。”

祁瞻徇啧了一声:“我母后告诉你了?”

郁仪摇头:“猜的。”

“你倒是敏锐。”祁瞻徇长叹一声,“他们说只愿对祁瞻庭归顺。这是逼着朕把固原关定为祁瞻庭的封邑,要么就是给祁瞻庭兵权。这两个都和放虎归山没有区别。”

“祁瞻庭还留了一道后手,若不是张濯提早自请去固原关,这一回朕必然要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张濯他可真是神机妙算。他起初是想让兵部或是五军营派人过去,可母后没允准,所以他才自请前往的。”祁瞻徇的语气既有叹服又有羡慕,“也不知道朕何时才能有如他一般的敏锐。”

“当时朕与母后多少还有几分将信将疑,如今只能把宝全都压在张濯身上了。各地兵马调到固原关总得花上十几日,若这十几日间固原关有失,朕只怕当真一时半会奈何不了祁瞻庭了。他为了不去抚州就藩,当真是废了不少苦心。”

祁瞻徇说得平淡,郁仪心里却又少不得一番心惊肉跳。

原来张濯此刻竟然已经在固原关同瓦剌部对峙起来了。

如此一触即发的时刻,竟不知他那封信是在怎样的心情下写的。

“好在赵公子回京了,好在他对瓦剌部和脱火赤都很了解。”郁仪道。

“他啊。”或许是曾经一起长大,祁瞻徇暗地里生出了和赵子息攀比的心思,言简意赅地评价了一句,“虚伪。”

显然他并不想聊赵子息。

讨厌他的理由也很简单,祁瞻徇依然觉得赵子息和太后的关系非同一般。

因为那时赵公绥想要把赵子息接回家,是太后一力反对,执意把赵子息留在紫禁城中的。虽然太后说这是为了牵制赵公绥,可祁瞻徇依然不大相信。

聊完了国事,祁瞻徇道:“你今日瞧见庆阳郡主了,感觉她如何?”

“姿容窈窕,国色天香。”郁仪忖度着夸了两句。

祁瞻徇难得笑了一下:“模样确实是还可以。”

郁仪敏锐地感觉到,祁瞻徇对于这段即将到来的婚姻还是有了几分期待的,他过了年满十六,正是识少艾的年纪,庆阳郡主也的的确确是个少见的美人,祁瞻徇对她有兴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说起来这也是情理之中,人总是很难忘记第一个和自己产生纠葛的人。

又或许是庆阳郡主原本就抱定了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