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到时张濯已经换好了燕居时的直裰,医官行礼之后为张濯搭脉。
一屋子人屏气凝神,目光都落在医官的脸上。
医官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这位医官是一直伺候张濯的,名叫梅永年。纵然张濯过去病得再厉害,也未曾见他露出如此神情,只见他脸色苍白,额上渗出一圈冷汗,起初只是摸了张濯左手的脉息,片刻后又换向右手。
成椿显然是被他的反应吓到了,手捏着衣角,揪得紧紧的:“梅大夫,这是……”
“张大人……”梅永年的声音都在颤,“老朽上次为张大人诊脉不过才过月余,张大人的脉象如今竟乱成这个样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
其余什么都未曾改变,唯一的变故无非是在这一个月间,他这一缕残魂从数十年后回到如今罢了。
他尚未开口,成椿已经慌乱起来:“这月上旬,主子头痛数日,很多东西都忘了,过了半个月才渐渐好转,如今已和平常无异,可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
梅永年眉心皱起:“可就算如此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影响,张大人如今的身子,像是承受了极大的损耗,竟有油尽灯枯之势……”
张濯从不是讳疾忌医的人,梅永年也深知张濯喜欢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故而没有藏着掖着:“大人如今心脉受损极重,又兼忧思过度,这都是极为伤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