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风吹吹就好了。”

江天旺看她这宛如蔫了的咸菜样的狼狈样,又呵呵地笑了起来。

等许明月缓过了劲,就要起身让座位给江天旺坐,被江天旺按住了肩膀说:“你得了吧,我来来回回不知道坐过多少回了,我没得一点事,还是你自己坐吧,看你这样子,我都怕你中暑晕过去,这要在路上晕了,我们就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火车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一个较大的站,两个民兵和江天旺终于在又有人下车的时候,瞅准机会寻到了个三个人可以相互面对面的座位,做到了椅子上。

连续站了三四个小时,饶是江天旺自诩还是壮年,也有些吃不消,坐下后,不到五分钟,就头仰靠在椅背上,呼噜声打的震天响。

两个民兵一个二十多岁,一个三十多岁,都是青年壮汉,原本还不困,被江天旺的呼噜声引的,也泛起困来,三十多岁的民兵叫坐在他对面,和许明月是斜对面的二十多岁的民兵看着点许明月,就也趴在桌子上小眯一会儿。

他们俩是路上负责保护江天旺和许明月,顺便抬东西的,也是要保持好体力的,刚刚站了将近四个小时,体力消耗也非常大,还有四个小时才到省城,他们也要抓紧时间休息。

许明月睡不着,就静静的看着车窗外,直到又一次停靠站时,她对面坐下了以为四十多岁的妇女。

到这一站时,原本还拥挤吵闹的车厢,不知为何,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277]第 277 章

其实并不是真的就整个车厢都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插队的知青们唱红歌的依然在唱红歌,串联的红小兵们深情朗诵主席语录的依然在朗诵主席语录,说话的,睡觉打呼噜的,声音依然此起彼伏。

但许明月就是感觉车厢好似忽然由闹转静了似的。

此时列车播音员的声音也适时的在车厢内响起:“乘客朋友们请注意,乘客朋友们请注意了,列车到达站点为复市站,有在此站下车的旅客请务必保管好自己的随身财务和行李物品,尤其是钱包、车票等重要物品,不要随意和陌生人搭话,看好自己的小孩,防止财务丢失,发生意外。”

说话的依然是之前甜美的女声,一连播报了三次。

许明月注意到,一些乘客到了此站时,有孩子的抱紧了自己的孩子,神色很是警惕,有带着年轻姑娘上车的,在车上也都抓紧了自家姑娘。

这样的乘客并不多,大多数还是像那些无知无觉的知青们和红小兵们依然,依然在车厢内大咧咧的说笑着。

此时许明月面前的空位上,也坐上来两名新的乘客,坐在她身边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位四十来岁,面容带笑怀里抱着一位幼童的中年妇女。

幼童在妇女怀中熟睡,大夏天的,她居然还有头巾将孩子脸轻轻包裹住,弯下腰笑着问许明月:“姑娘,这里有人坐吗?”

许明月抬眼看着她,“你票上的座位号是多少号,就是坐在哪里。”

许明月之前买的是站票,但途中上上下下,有些座位就空了出来,许明月就赶紧找列车员补了坐票。

中年妇女见她这么说,就呵呵笑着坐了下来,笑着问许明月:“姑娘,你一个人出门呐?”

许明月看了瞪大眼睛看往这边的民兵一眼,笑着点头说:“是啊,大姐也一个人?”

中年妇女拍了拍怀中熟睡的孩子,脸上略微露出些愁苦之色:“唉,孩子生病了,带他来医院看看,家里正忙呢,哪里有时间陪我一起过来?坐火车不要票吗?”她又问许明月:“姑娘是去哪儿啊?我看你口音不像咱们复市人啊?”

别说吴城本地就十里不同音了,复市有点接近的北边,口音和吴城那边是完全不同了。

许明月前世并没有来过这边,出了吴城,说的便是普通话。

许明月说:“去省城探亲。”

中年妇女又笑起来说:“姑娘生的标志,说不好还能嫁个省城的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