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要去签到飞他的下一班,还是途径戴高乐机场到北京的大四段,可这却是他短时间内最后一次飞这条航线了。新规定下,没有机组能够飞同一条航线多于六个月。这条规定改变的仅仅是航线,而不是飞行员们的驻扎机场,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这不涉及任何的生活变动。郎峰因为飞了这么久北京,在这边认识了朋友,所以算是极少数受影响的。

“……这么突然,”他喉结滚了一下,“还有可能再调吗?”

“如果有家庭原因是可以的,配偶……大概也是可以的。我们这个情况,应该挺难的。”

“那你飞哪儿?还飞国内吗?”这几个问题,基本上都不是周其琛的脑子在问了,而是嘴在问,是一种惯性让他撑着。真正想问的问题他反倒是问不出口。

“都说不准,在等未来两天的通知。”郎峰答得简略,也显得克制。

周其琛半晌都没说话。郎峰拿不准他的沉默,又开口道:“抱歉。我知道这个情况不理想,但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具体的我们见面再说吧。”他口气是很真诚的,但是听起来也很冷静。

周其琛憋得了有三分钟,终于憋不住了。他抬手把电话给挂了。再打下去,他怕自己什么话都往外倒,那也太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