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成忧心忡忡,却也不敢违逆张濯的意思。

才走到门口,张濯又叫住他:“得空了你还要去见苏舍人一面。”

“告诉她我现在很好,让她沉住气。”

禄成分明看他痛得厉害,却又不得不点头:“好。下回我会为张大人带药过来。”

“老毛病了,不碍事。”张濯摆了摆手。

直至他走后,张濯从桌上的茶壶中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他用了大半年的光景,终于在内廷中安插了自己的眼线,虽数量上不多,却大都是关键角色,也都很忠心。

曾几何时,张濯也并不喜欢弄权。

傅昭文曾说他是个纯粹的文人,适合和笔墨打交道,也是个能静下心来做事的人,他们师徒二人的性子是一路的。

只是如今张濯已然懂了,没有权力便不能存活。

先帝用“满怀冰雪、渊清玉?e”八个字来批他,何尝不是另一种无形的枷锁。

虚名害人。

张濯学了两辈子为臣之道,早看透了所谓君恩,不过是控制人心的手段而已。

他想起傅昭文上个月问过他的一句话。

那时他们正一同坐在廊檐下喝茶。

傅昭文说:“显清,如今我这做老师的竟不知道你心里想要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