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千古,但求为民证道,蹈死不顾。”她神色自若,像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她入仕时曾有两个心愿,一个是除掉赵公绥,为母亲报仇。第二是做一个真真正正一心为民的好官,不求青史上的虚名,只在这宦海间为百姓鏖战至死。
张濯欣赏她的孤勇,今生却不敢再说一句‘我与苏舍人是知己’这样的话。
有时,他也会因为自己今世的私心而对郁仪自惭形秽,尤其是此刻,他觉得她如同一把‘霜刃未曾试’的长刀,锋锐明亮,势不可挡。
“若真如此,张濯替天下万民,多谢你了。”说罢张濯对着郁仪徐徐一揖。
褒衣博带,君子端方。
郁仪连忙回礼。
又觉得他们两人像此刻这般对拜,画面属实有些奇怪。
好在没有让她纠结太久,禄成在门外催促了声,说不宜再多耽搁下去。
郁仪回了一声好,张濯道:“我送你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张濯看着满园秋草,突然对郁仪说:“这里久无人居,荒草才能生长得如此茂盛。我初见时,只觉得感伤。”
“料理园子的人不在了,所以才换来这旦夕朝暮间的草木葱茏。”
他看似感时伤怀,又似别有所感。
郁仪尚不知其意,张濯已经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直到郁仪和禄成一起走出大门,只将他一人留在这枯草衰杨间,张濯才将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