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湿布。”
孟青月走后,慈宁宫里一片死寂。
太后对着郁仪道:“你先起来,看看张尚书如何了。”
杨太医走了,现下也没有人能再照顾张濯。
郁仪走到张濯身边蹲下来,跪了良久,膝盖已经有些肿起,她衣服上的血痕也凝结成了暗红色。
张濯的额上痛得全是冷汗,她掏出帕子轻轻替他擦去。
他的脸还是冷的,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
纤长的浓睫无声无息地垂着,郁仪伸出食指到他鼻下,感受着他浅浅的呼吸。
今日种种,张濯当真可以称得上是慧极近妖四个字。
适才两本黄册、数本青册和卷宗摆在太后面前,郁仪也曾有过一闪而过的念头。
张濯会不会是骗她的?
引她入局,再让她为他所用。
郁仪的目光落在张濯的脸上,他唇边的血痕已经干涸,像是一行哀伤的血泪。
可她内心深处,竟然从未曾产生半分对他的怀疑。
郁仪的目光落在张濯的手上,他的十个指尖上都被匕首划开了一道口子。
还在往外渗血,颜色已从乌黑转为暗红,似有好转的征兆。
他的手臂上,数月前留下的那道伤口终于愈合,只留下一道月牙形的伤痕。
在郁仪眼中,张濯仿佛是一盏在风中摇摇欲坠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