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水国最为繁盛的地方,洛城。如今还早,再过半个时辰,来来往往的人就多了,到时候找个铺子买点衣衫,两个姑娘家的,可别让人欺负了去。”妇人说着,又从兜里摸出几块贝壳,放到夏无心手里。

夏无心看着手中发光的贝壳,急忙道谢,随后又想起什么:“我不是姑……”

“客气什么。”妇人压根儿不听她言语,抬着扁担往前走,随后又回头道,“对了,今日女王巡城,到时候你们可千万别冒犯圣驾,当心王砍了你们的脑袋。”

话音刚落,她便大步流星地继续往前,硕大的扁担在她手里晃来晃去,似乎飘在海里。

夏无心愣愣看着她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方才的大浪已经将她胸口的布条冲开了,头发也披散在肩上,怪不得那妇人能认出她是个女子。

她脸颊一红,急忙背过身整理好。

妇人说的果然没错,才过了半个时辰,原本空空荡荡的街道忽然塞满了人,喧闹声不绝于耳,无数穿着粗布麻衣的人来来往往,有的挑着扁担,有的拿着贝壳,颇有闹市的意味。

只是这些人来得太快,活像是凭空冒出的。

夏无心不敢就这么站在路边,生怕引起旁人的注意,于是扛起池摇,拿着妇人给的贝壳找了家酒楼,将池摇安安生生摆在桌上,装出一副伏案睡去的模样。

谁知刚刚将她摆好,池摇便猛地惊醒,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光滑的褐色桌子,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你若再没动静,我就要将你就地葬了。”夏无心在一旁转着酒杯,幽幽道。

池摇听见夏无心的声音,总算松了口气,挥手将挡住眼睛的发丝抹开,伸手拿过桌上的酒杯和酒壶,给自己满上。

“你将我带出来了?”她问道,仰头将那酒倒进口中。

随后面色一变,忽然俯身握住桌角,大口呕吐。

“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苦得厉害!”不知吐了多久,她这才起身,将嘴瘪成了一条线,带着哭腔道。

夏无心同情地瞧她一眼,招手唤来一旁的小二,示意他打扫干净,待小二离开后,才摇头说:“不知道,我方才便喝了一口,苦不说,还透着一股子腥气,想必是他们水族特有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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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池摇张口便道,亏得夏无心抄起桌上的面饼堵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嘘,他们不许外人进来,切莫暴露身份!”

池摇眼含热泪,看样子都快哭了,她双手握住夏无心的手臂,连连点头,夏无心这才松手。

池摇又是一声长呕,这次吐了好一会儿,才肯抬起头来,凤眼通红:“饼怎么也一股子鱼腥味?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

夏无心闻言,低头瞧了瞧,那长得像个面饼的东西,竟是一大块半腐烂的鱼干,顿时一阵反胃。

“就没什么能吃的吗,我还没辟谷呢,好饿。”池摇泪眼汪汪。

夏无心摇摇头:“我方才看了,水族人吃的都是些海里的奇怪东西,连正常的鱼虾都没有,先饿着吧。我听位妇人说,今日水族女王会巡城,到时候去看个热闹,说不定法器便和这女王有关。”

池摇抿着嘴瞪了夏无心半晌,最后没好气地妥协。

二人在客栈坐了半日,眼看着天光由清澈的白色变为橙红,头顶的波光也成了金黄色,想必是太阳下山,即将入夜。

长街的那头忽然响起了敲锣打鼓之声,周围的气氛躁动起来,客栈中的其他人纷纷发出欢呼声,起身涌上街头。

等那些人都跑出去了,夏无心这才起身,大步跟着出了门。

只见此时的街道比起白日里更为拥挤,除□□留出一条供车辇通过的路外,其余地方站满了身穿布衣的人,可谓是摩肩擦踵,夏无心一开始还站在人群后面,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她便已经被人流簇拥着到了第一排。

“参见女王!”众人合起的浑厚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夏无心伸长脖子一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