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前,他去学校领材料,签名字时,忽然被一个同学叫到班上。
班上没有老师在,本该吵嚷的教室今天异常安静,几个同学在门口围成一圈,窃窃私语,剩下的同学散落在教室各处,并不聊天,视线有意无意地往门口瞥。
除了学长,班上的同学都到齐了。
为首的女生见到顾沅砚,讥笑一声:“小偷来了。”
“?”顾沅砚猛地看向她,脑袋懵懵的,一时间没听懂。
另一个男生上前,推了他一把:“几岁了还偷东西?父母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顾沅砚一时重心不稳,向后退几步,后腰磕到桌角,“嘭”的一声,脸痛得皱成一团,手里的笔落在地上。
“你干什么?”顾沅砚愠怒。
女生借机捡起那支笔,晃了晃,质问道:“这支笔是学长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这是他给我的...”
“胡说!”话音未落,女生尖锐的嗓音打断了他:“这是学长小时候学写字,外公送的礼物,他一向很宝贝,怎么可能送给别人?”
顾沅砚以前听说过,学长的父母常年在外地打工,故而从蹒跚学步起,学长就跟在外公身边,祖孙俩感情亲密,只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前几年外公诊出绝症,病程凶险,没过多久就辞世了。
所以那支笔......是学长外公的遗物。
没时间容他多想,男生也开口:“我知道你们这些学艺术的,不好好跟女生结婚生子,总想着走歪门邪道一步登天……”
顾沅砚仍满头雾水,却听明白了他话中的讥讽:“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咯。”男生讥笑着耸耸肩,像是抖掉身上无形的病毒:“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你喜欢学长,可惜被学长拒绝,只能偷他贴身的物件聊表相思。”
“哈?你编故事能不能编个像样的?”顾沅砚这回听懂了,整件事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只是不知道是谁编出了这么一个空穴来风的荒谬故事,他不可思议地笑了一声:“这你们也信?”
说完,他环视教室其他沉默的人,试图听到轻松点的回答可惜没有,像过了几辈子那么久,教室沉寂得可怕,半晌,一个班上的老好人打圆场道:“没关系......可能是你偶然捡到的,没来得及还,是不是?现在还给学长就好了,学长人那么好,不会追究的。”
顾沅砚肚子里憋着一股气:“我都说了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做的我干嘛要道歉?不信你们去问他,是不是他亲手把这支笔送给我的?”
女生‘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这支笔很贵,你要是拒不认错就只能报警叫警察解决了。”
“你叫学长出来说这笔是我偷的。”顾沅砚说。
“学长今天没来。”女生不耐烦道,“但是前几天他提过,弄丢了一支笔,我再三追问,他才说笔是外公留下的念想,觉得弄丢了很舍不得。”
“然后你就断定,学长丢的那支笔就是我手上的这支?”顾沅砚气笑了。
“当然不是。”女生摇了摇头,“学长给我看了那支笔的样式,还拜托我帮他留意下。”
顾沅砚被女生的话施了定身术,张嘴讷讷了一下,学长‘凑巧’的缺席、‘人证物证’俱在,几桩巧事撞在一起,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