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书从来都把皮肉之痛视若无物,再加上他的血味并不是浓重的铁锈腥味,所以除了谢白,大约没什么人见过他受伤的模样,也没什么人能想象他浑身是伤的模样。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桥边,静静地看着那座拱桥。那座桥上没有脚印,也看不出有人行走过的痕迹,就好像已经枯等百年无人问津。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分辨不出是谢白刻意没有在桥上留下痕迹,还是这桥当真很久没有人走过了。
拱桥非阴客不得过,殷无书只在桥前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抬脚上了那座直桥。他一路走到了桥中心才停住脚步,就那么站在石栏边,静静地看着左手边拱桥尽头的那一片雾气。
就好像那片雾被他看久了,便有可能会倏然散开,而那个数十年未见的人,会那样突兀地打开门来,冲他问一句:“站在这里干什么,不进来?”
肩背上的伤口被捆束在衣服下,血滴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来,一滴接一滴地落在直桥的石缝里,化成一颗颗暗红的圆珠。
他就这么抱着胳膊,倚着石栏,久久地看着那片雾,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倚着桃树看着谢白一样。
直到身上的血迹干透,伤口愈合,直到天色由青黑变成透白。
他想看一眼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也或许再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第62章 番外二 摇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