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1 / 2)

听到身后众弟子欲将昭月殿清空,阮竹清喝道:“慢着。”

他越过众人走进去。这昭月殿原本是徐千屿的居所,他从前也常来做客。但眼下,浅樱色的帐幔被拆卸一半垂在地下,属于另一人的痕迹,早已无处可寻。

弟子们从床下拿出许多书信,都不是陆呦的。陆呦不知该如何处理,便一股脑塞在了床下。

见阮竹清闯进来,弟子们很紧张,毕竟这是白裳仙子的住所,他们生怕阮竹清旧情未了,发疯阻挠。

然而阮竹清略带忧郁的眼睛冷淡地越过他们,抱起书通道:“这是以前另一个师姐的,我带走了。其他的,你们随意吧。”

“啊?”

望着他瘦削的背影,有人小声道:“快去,向道君那里传个信蝶。”

见小弟子还愣着,他又补充:“道君说过,徐师姐的任何东西,都要交给他。”

阮竹清在自己的阁子里,一封封看信。

这些信大多是他写给徐千屿,也有其他弟子的出秋时寄的,一些是岛外凡间被救下的人的来信。他看着看着便笑了,从信中回忆起许多事,但眼泪也止不住地落下。

陆呦到来之前,明明一切都在变好。

徐千屿死后,因有违戒律,掌门连衣冠冢都不许人立,只在自己阁子立有一个小牌位。

他还听说沈溯微带回了她的尸骨,但尸骨没有一日展露于人前。

这些信件,若是能烧给她就好了。

如今他真的悟了,却连一句对不起,都不知该对谁说。

*

阮竹清在昭月殿给徐千屿立下衣冠冢,弟子们陆陆续续前来上香。

消息传进后山,沈溯微仍然没有出现。

他所住之处,内外封锁。云层之下,是重重铁链和法阵。有人说道君日夜修道,已然疯魔;也有人说,他做弟子时就淡泊,不喜见人,不过是个性如此而已。

那日阮竹清与十余内门弟子,在昭月殿前祭酒。

有人道:“当年师姐枉死,有我们的错,希望为时不晚。”

阮竹清道:“我愿重去魔界,以我之命换谢妄真之命。”

“不行啊,阮师兄,你的经脉……”

“即便不能使用灵力,我还有大把的宝剑和法器,我最不缺的可就是灵石。”

“可是道君已经下令划出魔国了。”

阮竹清笑笑,微微下垂的眼中似枯井燃着火:“那是道君的想法,我们却也有我们的打算,不然事事忍着,枉来人世一遭。”

“就是,那两人暗通款曲,背叛师门,如此欺辱同门。我们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就算是死也要杀了魔王和魔后!”

只听“当当”几声脆响,杯子掀翻,烈酒泼出。几人心惊肉跳,皆被这种威压所摄:“道君……”

沈溯微不知何时出现在树下。

头顶如云的树冠向四面铺开,每一片树叶窸窣作响。

他身着绣金纱袍,黑发一丝不乱,有凛冽华贵之美,但剑上、发冠之上,皆挂着未散冰霜,如雪中珠玉。

丝缕剑气,混杂着杀意。

他的瞳仁圆而漆黑,目视前方,分明没朝他们看,却让人觉得威压惊人。

还未反应,沈溯微冷不丁转了剑尖,牌匾上挂着的那些白绸,白花,还有阮竹清立的徐千屿的衣冠冢,全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挂下来,砸到地上,瞬间燃成灰烬。

众人在腾起的火海中心惊不已。

沈溯微的表情很冷淡:“这些东西撤了,不要再立。”

但那碰撞的响声分明泄露极端浓烈的情绪。

传言沈溯微讨厌背叛,这么多年,仍然没有谅解她么?就连私下的祭奠都不许。

然而阮竹清却在他神情中,看出一丝轻蔑和嘲讽。他不禁起身道:“沈师兄,请你让我为千屿……”

沈溯微直接自他身边走了过去,化为一缕剑光消失。

扬起的剑气如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