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宣云每周要上两节骑术课,每次一去就是一上午,他见不到人就总忍不住害怕想哭,饭也不吃、学也不上,就那么傻乎乎地守在宣云门口苦等,宣夫人偶然看见一次心疼得不得了,立即就派人把小儿媳妇也送去了马会。

不过,那时候的宣云还很烦他,见他眼巴巴地黏上来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不仅把所有的骑师都叫走不许人教他,自己马厩里那几匹珍爱的小矮马也不准他碰。小魏安没办法,只得笨手笨脚地爬上了一匹其实并不太适合小孩儿骑的美国夸特马这种赛级马一般是供选手参加截牛、绕桶赛等赛事专用,性情虽然不能说是十分暴烈难驯,比起马场里的其他温血马却还是桀骜的。

果然,魏安才刚勉强抓住缰绳坐稳,那匹马就开始发癫,驮着他绕着马场又跑又跳地狂奔了三四圈还不肯停,誓要将背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类掀翻在地。

魏安那时整个人都快被吓傻了,一边死死抱着马脖子一边哭喊着宣云的名字叫救命。他当时人太小,也没多少力气,坚持了没多久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他摔得浑身都疼,骨头像断了一样,爬都爬不起来,可是还没等他坐在地上哭出声,就看见那匹凶戾的高头大马已经调转方向,朝着自己飞奔而来,在魏安被泪水糊满的呆滞视线里,一对粗壮有力的马蹄已经高高地抬了起来

然后下一秒就重重踩在了猛然扑倒自己的宣云身上。

“你他妈真是白痴吧!?想找死就直说!”

这句气急败坏的、显然发自内心的斥骂,魏安在此后的好几个星期里还是不时就得缩着脖子乖乖领受一回。

宣云因为全身软组织多处受伤而住院,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的病床就紧挨着,每次护士来给宣云换药他就在一边眼泪汪汪地看着,轮到自己的时候更是抽抽嗒嗒哭个不停。护士姐姐看他好玩,每次换完药都递给他几颗糖,他一吃糖就不哭了,还讨好地把糖分给始终臭着一张脸的宣云吃,但宣云从来都不吃,还老是骂他丢人现眼,于是他后来都不太敢接护士姐姐的糖了。

“后来,我们就出院了,夫人说太危险,就把骑术课给停了。”魏安心有余悸地看着正在马场中驰骋的几匹骏马说。

远离了曾经带给自己巨大阴影的马匹,他整个人都显得放松多了。白毓凝却有些郁闷,靠在男人宽阔柔软的肩头不住揉蹭着自己一头整齐束起的长发,半晌才轻声道:“是我的错,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那毕竟是自己已经无法插足的、只属于魏安与宣云两个人的过往。

一想到这里,白毓凝就觉得心口闷闷的:“安安,不如咱们先回去吧?咱们换个地方玩……”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又见两道骑在马上的窈窕身影正悠然朝他们走来,为首的那个红色骑装的姑娘还满脸兴奋地冲魏安挥着手:“表嫂!我们跑完两圈啦!”

白毓凝顿时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想起来了,之所以会带安安来这个晦气的地方,都是因为那对宣家姐妹的强烈要求。

恶是齐齐零留把,铃恶衣

自从那次中秋家宴之后,宣承灿跟宣承烁姐妹二人就在宣家安顿了下来,说是学校放假,父母兄长都忙着工作不在家,她们两姐妹在家里待着无聊,于是特地从海城千里迢迢赶来A市的舅舅家度假。

宣夫人当然求之不得,还勒令儿子一定要照顾好表妹们。宣云公司里正是一年到头最忙的时候,根本走不开,陪着两个小姑娘四处游玩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魏安身上外加一个自告奋勇的白毓凝。

“表嫂,你怎么不骑马呀?”宣承灿一脸热汗,利落地翻下马背,一边擦着汗一边噔噔跑过来,把紧随其后的妹妹都甩开了一大截,“我们一起骑一圈吧?这里的马都太温吞了,可惜我好不容易弄到的那匹利皮扎马没办法跟来,不然一定要给表嫂你好好秀一秀我的骑术,我跟我家紫云可是绝佳搭档……”

宣承灿的话痨个性,魏安在过去的几天里算是领教过了,闻言只得苦笑,也无意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