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巴利诺轻快地指出,“她正确到仿佛不光能理解这些连环杀手心中所想,甚至欣赏或热爱他们的思想,这令你感觉害怕了?”
“我不太擅长做心理分析中被分析的那一方,巴克斯医生。”麦卡德向他勉强笑了一下,“但是的。BAU的工作压力非常大。除了协助侦破各州发生的凶案,我们还经常要去访问已经入狱的杀手。
我们处理过的案子,比大部分想得要更加疯狂,我的 很多同事都承受不了这样的精神压力,失眠、溃疡、噩梦、心理疾病……这些东西在BAU司空见惯。”
“但是奥尔加并没有这种烦恼。”阿尔巴利诺直视着他,“因为她太……自得其乐了,你反而开始质疑起了她在BAU工作的真正原因。”
麦卡德向他挑眉,坦然地反问道:“我不应该吗?”
“不是人生来就会被罪恶的泥沼吸引、最终陷入深渊的。”阿尔巴利诺向他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有人从一开始就深陷沼泽之中,有人不管离得多近都不会被其吞没,我想,你得看清楚奥尔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麦卡德的嘴唇翕动,仿佛想要说出什么他已经心知肚明的答案。
而阿尔巴利诺也没指望能通过几句话就重新唤起他对奥尔加?莫洛泽的信心。
要是他真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奥尔加三年前就不会从BAU离职。或者,正是因为他终究不能理解她,最后就只能选择远离她奥尔加还在为那本最后没有出版的书籍耿耿于怀。殊不知他们在意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情。
他们最终选择保持沉默,沿着曲折的小巷拐了又拐,眯起眼睛打量着钉在墙上的锈蚀的门牌号。
艾略特?埃文斯住在街道的尽头,门有一半都被堵在住着野猫的垃圾桶后面,麦卡德去敲门的时候野猫从铁桶里抗议地喵喵叫,后背的毛都竖了起来,这个场景的什么部分让阿尔巴利诺感觉到有点好笑。
过了片刻,门就打开了:他们从照片里见过的那个神色阴郁的年轻人站在门口,面对他们的时候仍然固执地躲避着目光接触。麦卡德照例自报家门,无非是我是FBI探员因为一桩案子要问你些问题云云,而艾略特则看向麦卡德的后方,露出了一个不知道是惊还是喜的奇怪表情。
他说:“阿尔?”
最开始的时候是一顿晚餐。
艾略特自己也是在搞不清在那场毁了两个人的裤子的意外事件里,谁才是应该负责的那一方。
而显然,巴克斯医生认为自己才应该为这个小事故负责;
也许他觉得赔偿啤酒的那点钱只是安抚了艾略特的老板。而不足以慰藉艾略特被毫不应该地痛骂一顿之后的心灵。
总之,他们去吃了晚餐。
艾略特知道当医生的人肯定都收入可观。要是阿尔巴利诺挑了一家只有穿正装才能进的店,艾略特肯定会忍不住跑掉。
但是不知怎的,他们最后坐在一家小小的、温暖的快餐厅里,阿尔巴利诺坚持说这家店里有他吃过的最好吃的芝士汉堡。
芝士汉堡确实很好吃,而艾略特也罕见地没有太坐立不安。一般来说,跟别人相处这么长时间几乎都要杀死他了。
或许是因为阿尔巴利诺?巴克斯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罕见的亲和力,又或者
“我需要远离之前那种生活,至少暂时需要。”对方坦诚地说,“我认识的朋友几乎全在这个系统里刚刚把我投入了监狱的这个系统我需要在假期里给自己换个环境。”
“那是什么感觉?”当时,艾略特问道,他说这话的时候盯着盘子,就因为不想抬头看对方的眼睛。
“被抓?”阿尔巴利诺饶有兴趣地问道。
艾略特沉默了一会,好奇心和谨慎之中有一者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