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尔慢慢地说,看对方脸上露出的那个自鸣得意的笑容吧,没人相信受害者的脸上能露出这种表情的。
“贝特斯托朋友在市里给我找了一间公寓,我可以在那里租住一段时间,那里离警局和法医局都挺近:假设我最近还能回去工作。”
阿尔巴利诺眨眨眼睛,笑容非常愉快,“况且,我不认为我真的想立马回家,贝特斯告诉我说,钢琴师把我的起居室布置成了一个邪恶的祭坛……贴满裸照的那种。”
确乎如此:赫斯塔尔在贴大部分照片的时候,阿尔巴利诺还没有因为逐渐失血而昏过去。
赫斯塔尔依然记得那个时候雨势已经逐渐转小,变成了连绵不绝的破碎叮咚声。
而阿尔巴利诺就躺在地板中央,像是个诡异的阿兹特克文明祭坛上血淋淋的祭品,躯体苍白得像是碎在地上的月光。即便如此,他还有空对赫斯塔尔贴照片的层次感叽叽歪歪。
赫斯塔尔顿了顿,然后只能说:“报纸上很清楚地描述了这个细节。”
“我就说,WLPD里的有些警察,只要付他们钱他们什么都会说出去的,巴特都快为这事气死了。”
阿尔巴利诺完全不生气地说道,“但我也看了那篇报道,《维斯特兰每日新闻》那个记者,叫什么什么什么施海勃的,起着外国名字的家伙,把受害者被强奸的场景描述得非常……身临其境。”
他这话说的就好像他不是那个受害者一样,不过或许,他也确实不算是个受害者。
阿尔巴利诺继续兴致勃勃地叙述道:“不过他显然是贿赂了外围的警员,有些很私密的信息记者们并没有得知。比如说,我听奥尔加说钢琴师在我的起居室中央留下了一颗苹果,麦卡德探员认为那意味着钢琴师对我解剖尸体的行为感到不满。你记得吧?理查德?诺曼的那个案子,钢琴师在受害者的胸膛里塞了一颗苹果。”
“既然这种信息对外围的警员都没有公开过,我不认为你应该告诉我。”赫斯塔尔低声回答。
他确信苹果的事情阿尔巴利诺确实是从奥尔加那听来的。因为等赫斯塔尔放苹果的时候,对方已经昏过去了。这人失去知觉的时候绝对比醒着的时候要乖巧太多。
如果阿尔巴利诺是个植物人,肯定是个赏心悦目的植物人醒着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我只是很困惑,赫斯塔尔。”阿尔巴利诺仰着头说,假装自己真的很困惑,“因为,为什么是苹果呢?又为什么是《创造亚当》呢?这是个宗教式的隐喻吗?”
当然不可能是个真的问题。鉴于这个烦人的家伙肯定早就知道答案。
“你不如采信一下麦卡德探员的说法。”赫斯塔尔指了一下电视机。虽然那上面已经没在播放新闻发布会了。而是在播放一个什么字母形状早餐麦片的广告。“或许,那是在侮辱你,因为你践踏了他人的工作成果。”
阿尔巴利诺看着他,那是他经常露出的那种像是单纯的好奇又好像是在沉思的表情,他费力的向前倾身。
因为腹部的缝线发出些微的、疼痛的嘶嘶声,然后还是成功地用手抓住了赫斯塔尔的西装领口。
他手里抓着那片布料,跋扈自恣地把赫斯塔尔拽过去。赫斯塔尔往前走了两步,稍微弯下腰,一只手撑在了床头上。
“巴克斯医生。”他很冷静地说道。
阿尔巴利诺的手指在他的领口上收紧了,那双绿色的眼睛下面有着深深的阴影,显然他必须花时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精神崩溃的受害者,这于他们而言都不是特别容易的事情在这方面,赫斯塔尔的感谢阿尔巴利诺分散了警方的注意力。
要不然他就是得在众人面前伪装成杀手强尼的受害者的那个人了尽管如此,赫斯塔尔的嘴角依然在微笑。
“那是伊甸园中央的那颗苹果吗,阿玛莱特先生?”阿尔巴利诺用低得像是气音的声音问道,“假设我们确实是在一个圣经典故里的话,就如你想向众人传达的那般?那是我的苹果吗?那是我的原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