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我发现每日清晨醒来,总会?变成红眸,但稍加控制,还是能变回来。”
“我怕大人担心,便?没怎么同大人说。”
“过后?的几日,我在夜里时常做梦,梦见一些地府的事情?,久而久之,慢慢恢复了记忆。”
小?鬼还是久久不?能回神,他愣愣地望着阎鹤的黑眸,伸出手,似乎想?确认真假。
阎鹤望着他,稍稍俯身,黑眸渐渐变化成为红色。
怔然的小?鬼被吓了一跳,阎鹤只是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将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眼睫上。
脸庞是微凉的触感,眼睫很长,抵住他的手掌,时不?时刮动?着他的掌心。
那?双红眸同黑眸一样,没有什么异样。
小?鬼抬着头,犹豫了一下,继续伸着手摸着阎鹤的红眸。
阎鹤没动?,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小?鬼从面前人的眼睫一直慢慢摸下去,落在如?同冰雪雕琢的五官。
手指从高挺鼻梁滑落到削薄的薄唇,依旧是从前摸阎鹤的触感。
什么都没变,只是体温从温热变成了冰凉。
阎鹤:“还怕吗?”
慕白摇了摇头。
确认了眼前是一直陪伴自己的阎鹤后?,便?没怎么害怕。
阎鹤笑起来,低头亲了亲他的指尖。
慕白还有点谨慎,他立马环顾了一圈四周,仿佛如?今在地府,暗地里有好多双眼睛盯着他们。
但过了一会?,见昏暗的四处都是柔和的清辉,十分寂静,让人渐渐放松。
宽大的宫殿虽然宫墙富丽堂皇,宫墙上技术精湛的浮雕栩栩如?生,但摆设却甚少,偌大的宫殿中,除了身下一张宽大到咂舌的床外,便?再无过多陈设。
慕白又看?了一圈,发现当真除了自己身下睡的这张床和穹顶上的夜明珠,便?再也没有其他的陈设。
阎鹤坐在床沿,同他慢慢道:“那?日,我见你跟顾庭进了祠堂后?久久没有出来,就意识到你大概是完成了自己的执念。”
“完成执念的孤魂野鬼都要去转世投胎,当你下地府,准备去跟那?行人一同走上孟婆桥时,我便?将你领了回来。”
慕白有些愣。
过了半晌,他才迟疑喃喃道:“你如?何知道我在祠堂里完成了执念?”
阎鹤静静望着他,半晌,还是笑着道:“越临近除夕,你越魂不?守舍。”
“有好几次夜里,我还能听见睡熟的你嘴里喃喃说着除夕这两个字。”
他虽然是笑着,但眼里的叹息却并不?少。
阎鹤:“我总不?能拦着大人,让大人一辈子都完成不?了自己的执念吧。”
看?到陈澜日记中书写的那?封家书,再加上小?鬼临近除夕,期待又魂不?守舍的模样,他早早就猜到自己爱人的执念大抵是同家书中的除夕有关。
顾庭打来电话的那?一瞬间,正在包饺子的阎鹤比谁都要听得清楚,也比谁都要清晰地意识到不?久后?可能会?发生什么。
但他还是安静地摘下围裙,在水池边洗了手,抬头同慕白说:“我送大人去吧。”
他能想?到的事,慕白又如?何不?
喃諷
能想?到。
他带着点狼狈地偏过头,不?让眼前人看?见自己又开始泛红的眼眶。
他动?了动?喉咙,努力想?说出轻松的几句话,说点什么都好。
但无论他怎么拼命地努力,都发现自己张不?了嘴。
喉咙里跟塞了一块灼热的铁石,烧得他怎么都说不?出话。
慕白不?敢想?,当他无知无觉地朝着阎鹤挥手告别走进顾家大门时,阎鹤站在车旁,看?着他的背影在想?什么。
他是否在想?自己的爱人还会?不?会?回来。
当自己的祠堂中意识溃散消失,外头的雪落了又停下时,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