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踹了她们一脚:“哭什么!求啊!求李大人饶命!不然你们莫不是想后半辈子在教坊司里过活吗!”
他的妻子紧紧抱着怀中孩子,闭着泪眼不发一词,但其他妾室却像是寻到了生路,纷纷跑上前来跪地求饶。
罗道章的话将她们吓得不清,一时院中哭声骤起,众人磕头求饶,一口一个李大人叫得凄厉悲惨,更有胆大者,竟伸出手来拽李鹤鸣的衣摆。
何三听得这一院子哭声,想起他那屈身教坊司的心上人,一时唏嘘不已,但那叹息才出口,又陡然看见了那伸手去拉李鹤鸣衣摆的女人,顿时冷汗都下来了,何三忙大步上前想拦,但已经晚了。
李鹤鸣眉心一拧,屈指顶上刀锷,刀刃猛然出鞘,发出长啸铮鸣。
他抬刀直直顶上捏住他衣摆的女人的脖颈,刃尖刺破皮肤,鲜红鲜血自她喉间流下,滴落在地,李鹤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道:“退开!”
银光晃过众人眼底,在场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骤然吓得安静了下来。
围在李鹤鸣脚下的人也连忙哆嗦着躲开,生怕这刀架在她们颈上,而地上的女人更是被颈项冰冷的刀刃吓得双股战栗,涕泗横流。
李鹤鸣看惯了眼下的这场面,目光扫过众人,声寒如冰:“今冬城内外死伤上千,横尸遍野,诸位要求,不如去坟前求失了住所活活冻死的百姓,都比求我来得有用。”
罗道章听见这话,明白求李鹤鸣无望。他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妻妾孩子,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又年轻的脸,最后长叹一声,面如死灰地闭上了眼。
第四十三章 书信2
罗道章的府邸属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光是金银便各抄出了四万多两,其余更有上千玉石书画。
即便是贪,在这小小一个汲县,也远超出了一个县丞贪得下来的钱财。
何三这些年在北镇抚司当差,少说也抄了大大小小十数座府邸,但在点清罗道章的家产后,仍是惊得咂舌。
他命手下将罗道章及其一众家眷暂且押往当地牢狱,但这堆麻烦的金银玉石却不知该往哪里搬,李鹤鸣看了看,道:“折成银票,带回都城。”
何三点头应下,立马吩咐去办。不过这县里怕是没这么大的钱庄,估计还得叫人跑一趟州府。
这时,门外一名锦衣卫匆匆来到李鹤鸣面前,交给他两封信件:“指挥使。”
李鹤鸣伸手接过,隔着薄薄的信封捏了捏,问:“何处送来的?”
锦衣卫回道:“一封来自都城,另一封是那名被弟兄看守在家中的典史骆善送来的。”
在听见“都城”两个字后,李鹤鸣眉尾轻轻挑了挑,他语气平静地吩咐道:“继续将骆善看好。”
“是。”
李鹤鸣低头仔细看了看两封信,其中一封未落名姓,用的纸是随处可见的糙纸素笺。
另一封则是端正落下个瘦金“鹤”字,纸也是名贵的洒金五色粉笺,信封左上角还印了朵小巧的五瓣桃花印。
李鹤鸣举起落了字的信贴近鼻前,垂眸仔细闻了闻,这举止风流,他做得却是面不改色,在闻到信上一缕熟悉的香气后,甚至还浅浅勾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