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崇安帝这几月静心安神的佛经算是白听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朕身为帝王,亲儿子却背着自己压榨百姓,贪赃枉法,你还要朕息怒?”

他单手扶桌,怒意满面地指着郭放:“你若是朕,你如何息怒?”

郭放额头上汗都下来了,提声道:“臣、臣不敢!”

太监刘涧安本战战兢兢弯着腰在捡地上供状,听到崇安帝这话,也跟着跪了下来。

三人忐忑不安地在崇安帝面前跪了一排,心里将引了祸事就跑了的李鹤鸣从里到外骂了个遍。

崇安帝深吸了口气,檀香入鼻,怒及之下竟平静了几分。

他转身取下自己的宝剑扔在地上,长剑在地面滑磨过一长截距离,发出冰冷刺耳的响。

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刘涧安,又抬手指向殿外,语气平静得诡异:“去,把这剑送老六府上去,叫他自己把脑袋砍下拎到武英殿来。”

刘涧安双股发颤,哪敢接下这要命的差事,他忙不迭求情:“皇上!万万不可啊!”

崇安帝将剑一脚踢到他面前,压着怒火沉声道:“去!不然朕就用这剑砍了你的脑袋。”

刘涧安欲哭无泪,只好颤颤巍巍伸出手,但还没碰到剑,玄衣锦冠的朱铭便迈着大步跨进了殿。

门口的小太监见这阵势拦都不敢拦,人都进门了,才迟迟颤着声通禀:“六皇子到”

朱铭见殿中跪着三人,又看了眼上头站着的崇安帝,一撩衣摆也跟着跪了下来,想来很清楚自己犯的事。

“父皇。”朱铭面色坦然:“儿臣来向父皇请罪。”

郭放与卫凛见朱铭来殿中,有些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崇安帝看着自己跪得笔直的儿子,面上辨不出喜怒。片刻后,他道:“你二人先下去。”

郭放与卫凛闻言连忙起身,屏息静气地退出了这龙怒未消之地。

待殿门关上,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朱铭这才开口:“回父皇,几年前军防需银钱,儿臣从汲县的灾款里抽了一层。”

他语气平静坦然,好似不知过错。

崇安帝看着自己这不知悔改的好儿子,实被气得发笑:“一成?一成就把汲县的民居抽成了烂木危房?你抽一成,你手下的人抽一成,下面的人再抽一成,一成一成抽下去,你告诉朕,到用时还能剩多少?”

朱铭算账算得清楚,他道:“那一成是儿臣的错,二成的错儿臣也能替手下的人担了,但别的该是工部与汲县官员的罪”

话音未落,崇安帝猛抄起案上一卷竹简砸向了朱铭。

只闻“啪”一声响,沉重的竹简砸破了朱铭的额角,又掉在他脚边,“咕噜”滚了一圈。

朱铭能躲,但并未躲开,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鲜血很快从他额头溢出,顺着眉骨流下,进入眼中,将视野染得鲜红。

“混账东西!”崇安帝怒声骂道:“避重就轻,田产地税你是一概不提,你知不知汲县因你死了多少人?一县百姓又因你过了几年水深火热的日子?”

朱铭仿佛知道崇安帝不会拿他如何,抬手擦去额角的血,解释道:“这是不得已之策,户部拨不出钱,北边苦寒,十五万口兄弟嗷嗷待哺,我身为将帅,若不想办法,如何养出御敌之精兵?”

他有理有据,崇安帝听罢,恍然大悟道:“所以兵要年年养,百姓就得年年跟着你遭殃。所以兵是你的兵,你管;百姓不是你的百姓,你便视之豕狗。”

朱铭拧眉:“儿臣并非此意。”

崇安帝厉声打断他:“可你就是这般做的!”

他看着自己这打了半辈子仗的儿子,恨铁不成钢道:“你知你那张臭脸上写着什么吗?”

朱铭并未回答,崇安帝一字一顿替他道:“开疆扩土。”

“你只求大明国土辽阔,却不顾大明百姓死活。百姓求的是丰衣足食,照你这贪战的性子,我敢把位置交给你?”

朱铭心中一颤,据理力争道:“带兵打下来,抢来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