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提灯跑了过来。
她敏锐地发现林琬头上的金钗换了个位置,但什么也没说,只是从林琬手里接过了熟睡的幼帝。
林琬并未急着回仁寿宫,她走到那禁军将领面前,问他:“武英殿里服侍的人呢?殿里灯烛炉火都已熄了,怎么不见人进去点上。”
她话音温柔,但字里行间却是在问罪,那禁军将领回答道:“回太后,之前有个小宫女心术不正,欲诱引王爷,被王爷叫人拖出去打死了,自此太阳一落山,殿中便不再容人伺候了。”
林琬没想到还发生过这事,她皱了下眉:“那也不能任由殿中冻得像个冰窖?若是楚王病了耽误国事该如何,到时候拿守在门口的你们治罪吗?”
男人哪里担得起此等重罪,他闻林琬语气严厉,头一垂,竟告起朱熙的状来:“太后,王爷已经染病了。他这段时间常宿在武英殿,连景和宫都不回,夜里也是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待一晚便去上朝,徐大人早上来时,殿中的炉子从来都是熄的。”
林琬知朱熙向来任性,可没想到他如今竟作践自己到这地步。
她心中生了怒气:“他有家不回待在武英殿做什么?他胡闹,你们难道不知道劝着些吗?”
男人摇了摇头道:“劝过,可王爷的脾性,微臣们实在劝不了。王爷说即便回了景和宫也是孤单一人,不如就宿在武英殿,说什么还离得近些,免得早晚多跑一趟。徐大人和微臣多劝了几句,还被罚了半个月的俸。”
他说到这儿,肉疼地咬了咬牙,言辞恳切道:“您是王爷的母后,这天下除了皇上,只有您的话能叫他听进去了。”
这禁军将领的话有一半都是徐文教的,而徐文教的这一半是从朱熙的举措里悟出来的。
朱熙折磨自己要引心上人相怜,徐文身为下属,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但这其中曲折,林琬并不知情。
她有些头疼地看了看这茫茫大雪,若殿内熄了火炉睡上一夜,便是冻得半死都说不好。
她想起朱熙那冰凉的体温和一身单薄的衣裳,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后有些无奈地对那禁军道:“王爷那儿本宫去说,你先派人送皇上回仁寿宫。”
禁军听她松口,立马松了口气:“是。”
林琬回到殿中,朱熙仍坐在之前的地方半步没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