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什么也不是!
比不过白毛崽子,比不过没见过面的不知名崽子爹,比不过那群叽叽歪歪、一巴掌就能拍死的人类,更比不过白毛崽子们说的能让虫母熬夜待在实验室里的药剂…
就是熬夜都要在实验室里捣鼓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总归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重要了呗!
汹涌在迦勒神经内部的低沉情绪才预备发酵,下一秒就被虫母施法打断
曾被歌利亚亲自套在虫母手上的白色手套,此刻正托着迦勒的下巴,硬是把那张不服气的面庞抬起来,摆成一个双方彼此对视的姿态。
歌利亚闭上了准备开口的嘴,伽德伽斓同时神经一跳,乌云眼皮子抽了抽,觉得自己早就应该把迦勒的嘴给缝上…
上一秒心里气哼哼到想按住虫母乱嘬一顿的迦勒,在和虫母对视的下一秒里也老老实实安静,抿着嘴巴变成了个蚌。
“好久不见,你还越能叭叭了?”阿舍尔眯眼,打量着一脸不服气的迦勒。
瞧着没之前在克兰利兹广场上质问他那么有气势,反倒是像个叛逆期想要家长关心又开不了口的倔强孩子。
阿舍尔的神经微妙一颤,有种奇怪的感觉席卷全身。
迦勒扯了扯嘴角,倒也没把自己的脸从虫母的手里挣开,“何止好久。”
面上嫌弃,心里享受说的就是他。
“所以有多久?”
沉默蔓延。
阿舍尔揪着迦勒的脸颊扯了扯,硬生生把那一张俊脸揪得有些变形,“迦勒,说话。”
熟悉的名字从虫母的口中被叫出来,不是带有怒气的争锋,而是另一种平静温和,原本还能梗着脖子叭叭叭的始初虫种忽然眼眶一红、脑袋一偏,毫无过往形象地直接埋到了阿舍尔的侧颈。
闷闷的声音从阿舍尔的脖颈边响起,“可真不容易,您多久没这么平静地叫过我的名字了?”
阿舍尔抿唇,在一众高级虫族的注视下,他轻轻扯了扯迦勒的发丝,“先回答问题。”
“六百八十二年,七个月零三天,十五小时二十七分四十九秒。”
迦勒,不,不只是迦勒,每一个曾经短暂拥有过虫母的雄性虫族,都牢牢地把时间刻在了自己的心脏上。他们将每一天掰碎了过,按着分分秒秒来进行计数,像是在提醒,也像是另一种折磨。
阿舍尔猜测的时间流速差异是真的,他本以为自己有心理准备,可当他亲耳听到迦勒对时间精确到时分秒的回答后,那些悬在大脑深处,理智又冷静的神经,似乎仍然为此而簌簌颤动。
“…那确实很久了。”阿舍尔喃喃道。
“那您呢?您离开多久了?”时间流速不同的问题,虫群们也同样有所发现。
脑袋依旧埋在虫母颈侧的迦勒,在其看不见的角度里露出半张脸
不是阿舍尔以为的悲伤难过亦或是委屈,而是半分得偿所愿后的幽暗,那双幽绿色的眼瞳宛若饥饿行过荒野的野狼,贪婪又恶欲十足,毫不遮掩地将这些情绪裸/露在沉默注视着他的虫族同类面前。
歌利亚冷冷勾唇,乌云则无声冲着迦勒龇牙,眼底恶意显而易见。
他和他们,学会的不仅仅是伪装,还有示弱。
只不过,并不是每一个雄性虫族,都能正正好地把握住机会,然后赢得虫母的注意。
此刻,每一个没能争取到虫母心软的高级虫族,都森森望着迦勒,如果眼睛里的情绪能够实质化,那此刻迦勒想必要被一把把匕首戳成刺猬了。
作为众多同类恶意的承受者,迦勒不急不缓,甚至还偏头抵着鼻梁蹭了蹭虫母温热又香喷喷的肌肤。
他嗅了嗅,然后冲着嫉妒到眼睛都红了,却不敢此刻贸然开口的同类们,无声做出一个口型
好温暖。
他说妈妈好温暖。
那一刻,其余干站在后侧的虫群们近乎目眦欲裂。
并不知道在自己背后发生了什么“静谧的眼神纷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