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转学生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迦勒和乌云都注意到了对方的姿势,不舒服却还坚持着,尽可能避免鞋底踩在客厅的地毯上,想来是小心翼翼惯了,明明他们谁都随便穿着球鞋踩地毯,可偏偏就转学生一个认死理儿。
他不难受谁难受?哪那么多要守的规则?活得都快比歌利亚那个假人累了!
在阿舍尔愣神之际,板鞋已经离开了脚面,纯白的棉线袜子也被一并扒了下来。
宽大的拖鞋套了上去,空落落的,似乎随时会掉,但这一次,阿舍尔却敢把脚自然贴着地毯放了。
“…谢谢。”他小声道,脚趾不自然地蜷缩。
…今天一切的身体接触,完全超越了他前十几年人生所经受过的,如果不是T恤和长裤遮挡着,大抵藏在光/裸皮肤上的秘密,就要羞耻地暴露人前了。
迦勒挑眉,看似好心,“带你去房间内参观参观?”
“不用,我自己去!”
话落,阿舍尔猛然低头从两个男高的臂弯之间钻了过去,一手捏着三明治,一手提着板鞋和白袜,胳膊夹着背包,脚步略微踉跄地往楼上跑。
或许是怕再被迦勒、乌云两人做些什么,转校生的动作很快,没两下就消失在了三楼。
“啧,跑得真快。”人一没影了,迦勒挑起的眉头也落了下来,脸面上被中和掉的凶戾重新浮现,似乎此刻提着狼/牙/棒站在街口等着干架也不会有什么突兀感。
“他的行李箱还没拿。”乌云懒洋洋走过去,把躺在门口的行李箱提了起来,道:“这么丢三落四,那我只能先暂时替他保管一下了…”
迦勒冷笑:“假惺惺。”
“彼此彼此。”
…
兄弟会别墅楼的这一个傍晚,对于阿舍尔来说可谓惊心动魄。
等他好不容易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行李箱没拿上来。
阿舍尔:。
想着可能蹲点在楼下的两个男高,阿舍尔狠狠咬着嘴里的三明治,最终决定今晚先这样过
幸好他之前怕行李箱塞不下,在斜挎包里还塞了点儿日用品,至少凑合过今晚绝对够了,毕竟相较于他那近乎寒碜的行李,这间卧室内的一次性洗漱用具都更丰富。
圣哈里斯男高内兄弟会的别墅设施尤为不错,甚至比阿舍尔从前待过的几个寄宿家庭都要好很多,说是暂住卧室,实际装潢和某些人家的主卧差不多,床铺、衣柜、书桌,浴室里还有个小浴缸,比阿舍尔最初想象中的环境好一百倍。
不过天色略晚,明天就开始直接跟着圣哈里斯十二年级上课的阿舍尔时间不多,他潦草准备冲澡间,一直藏于T恤下的秘密才倒映在镜面之上。
那是一具很漂亮、很青涩,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躯干,皮肤冷白,关节处透着薄粉,本该如大多数男孩子一般平坦的胸膛却生着薄薄的弧度,徒增零星的丰腴。
这是阿舍尔一向不喜欢去公共澡堂的秘密。
不过比起这点儿秘密,更显眼的则是坐落在他皮肤上大片的,仿佛被水墨晕染开的浅红,看起来像是某位艺术家在他的人体模特上调试了浅色系的水彩。
正如先前所说,过高的敏感同时作用在阿舍尔的身体和心理上,易红易留印的皮肤、藏不住泪的泪腺,这些都是他竭力克制并避免的生理反应。
先前在别墅一楼,只单单的搂搂抱抱、身体接触,他的身体便已经红了一片,阿舍尔从不敢想象未来某一天,他和伴侣发生亲密关系时自己会糟糕成什么样儿?
…不,他不会和任何人发生亲密关系,这些秘密和缺陷,他只要自己一个人守着就好。
快速冲过澡的阿舍尔踩着大拖鞋,匆匆钻进了被子里,这比寄宿家庭的床软一百倍,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
偶尔很容易就满足的转学生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到了梦中,但床的柔软程度似乎和他的睡眠质量毫无关系
寄宿家庭换过那么多个,直到这晚阿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