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地睡大觉。只不过在拐入庭院的时候,正巧瞥见了抱着猫儿走过来的见秋山。丹蘅见她温柔间藏着几分赞赏的目光望来,猜测她已经知晓昨夜之事,顿时一愣,好一会儿才喊了一声:“阿娘。”大概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局促,她又轻咳了一声,笑盈盈道,“阿娘是要到哪里去?”

见秋山温声道:“碑林。”

丹蘅听到了莫名的名字,顿时生出了几分好奇来。她在学宫中待了一阵,压根不知有这个地方。她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见秋山没有解释,她的手指在猫儿身上轻轻地捋动,笑语轻柔如春风:“你跟镜知要是没事的话,也一道来吧。”

拒绝的话语到了唇边,还未出口,丹蘅就听见镜知应了一声“好”。见状她也没有多说什么了,而是走在了见秋山的身侧,时不时觑一眼那只叫“不悔”的雪白团儿。小团儿也不怕丹蘅,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金色大眼睛跟她对视,十分大胆。

“想要抱着它吗?”

丹蘅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摇头道:“不。”

见秋山轻笑了一声,也没再询问。

碑林在学宫的南端,那处恰有两座耸立的山峰将整个幽谷抱入其中。入口雾蒙蒙的,里头的境况怎么都看不清,直到见秋山掐着决驱散了那缭绕不散的白雾,丹蘅才看见里头一座座形状诡异的石碑。或是如山峰耸立,或者半倾倒在泥土中。大部分上头刻着小字,只有几块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不过不管它们是什么样的,碑上都有深深的风霜侵蚀的痕迹。

“墓碑?不对,附近阴气不重,底下没什么尸骸。”丹蘅蹙眉,自言自语。

见秋山温声道:“只是碑石。”

丹蘅挑了挑眉,目光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石碑上停留,低喃道:“燕来迟?”她听说过这个名字,当然不是在记载大圣人丰功伟绩的功德碑文里,而是在一本记载臭名昭著之徒的小册子上。只是此人一举一动,对于仙盟来说是罪大恶极,可于大荒散修来说,却不是如此。她曾在某处秘境中寻找到了十二枚大道金简,若是自身借此修持,则可一步登天。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将大道金简刻录无数份,散入了人间。后来她被仙盟群修逼杀了,那誊录的金简也被仙盟寻出来一一销毁。在仙盟眼中,她就应该将金简上呈,而不是做那样大逆不道的事。

见秋山神情严肃了起来,那股子温润也变成了一股凛冽,她抬头看着青天,沉声道:“这里每一块碑文都代表一个殉道者。”

丹蘅“哈”了一声,嘟囔道:“那还挺多。”顿了顿,又问,“都是阿娘您找到的?”

“不是。”见秋山摇头,她将过往的经历娓娓说来,“曾经我跟儒门的弟子没有不同。在与你母亲相识之后,我们四处游历,后来误入了一个无名的遗迹。碑文都是遗迹中发现的,时至如今,我也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大本事,将那些在天南地北的殉道者事迹一一摹刻。”

“母亲也知道?”丹蘅的关注点落在了姬赢的身上。

见秋山敛了笑容,淡淡点头。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与姬赢是志同道合者,可后来的一切如此冰冷无情,她的道侣逐渐变了心。

见秋山:“《文藏》的底本也是自遗迹中来的。那遗迹的主人应该是秉持青帝道念的,他们悟道著书,盼望着传道众生。”

丹蘅笑了笑:“阿娘取了那些道典,将它们给仙盟,或许如今人人都称阿娘您为大圣贤。”见秋山没说话,一双沉静的眼凝望着丹蘅,像是要看穿她的内心。丹蘅抿了抿唇,她也不再笑了,问道,“原来有这么多人前仆后继地送死啊,真是愚蠢。”

镜知摇头,不赞同道:“想见人间清平,怎么能算是愚蠢呢?”

见秋山倒也没有太在意丹蘅的态度,见镜知对碑林十分感兴趣,她便缓慢地将那些人的事迹说给镜知听。

小猫儿从见秋山的怀中跳了下来,跑到了丹蘅的脚边蹭了蹭她的裙摆。丹蘅哑然失笑,伸手将小猫儿揪起晃了晃,见它慌乱地四肢乱蹬才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