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酒钱还没付。”

店家看他腰侧佩剑,哪敢接?缩着一双手:“……仙师吃酒,我……我不要钱……”

江濯也不废话,把钱袋轻轻抛进他怀中?:“你这酒很好喝,还有更烈的吗?我都要了。”

他不说接济,只说买酒。那店家心里感?激,几步去到后院,搬出个大肚瓷坛,全给了江濯:“偏僻山野,没什么好酒能拿得出手,唯独这一坛‘逍遥行’,是当?年家父从西奎山带回来的。公子?若不嫌弃,就喝它?吧!”

“逍遥行”是出了名的好酒,只有西奎山有。江濯久仰大名,还没有喝过,此时接过酒坛,道了声“多谢”,拍开坛口,当?场饮了一大半。这下不止是店家,就连客人们都瞪大了双眼,连呼“好酒量”!

江濯饮了酒,胸中?畅快不少。他掀起门帘,正要上路,就听店家说:“公子?,雨下这么大,何不等雨停了再走?”

他道:“我有急事。”

店家环视左右,从门后拿出把伞,塞到江濯手中?:“公子?是仗义人,今日的恩情,我必不会忘。只是斗胆问一句,公子?可是要上山?”

江濯说:“不错。”

店家道:“如今山上都是豺狼虎豹,寻常人跑都来不及,公子?可要三思!”

江濯压下斗笠,笑了笑:“多谢劝告,我正是冲着豺狼森*晚*整*理虎豹去的。”

他离开酒铺,头也不回地上山,不过小?半个时辰,便追上了白衣弟子?。此时大雨滂沱,那白衣弟子?不画避水符,反让人替他撑伞。

路上有个人说:“郭师兄,一会儿?到驻地,咱们是先拜见大稷官,还是……”

郭师兄道:“这事还用问?自然是拜见大稷官。我问你,我们从灷娏山带来的那批货如何?没有沾水吧?”

原来他并不是怜峰的,而是从灷娏山过来送货的。

弟子?答:“师兄放心,那批货我们看得很紧,绝不敢让它?们有丝毫损耗。”

郭师兄很满意:“这批货是司主赏给大稷官的,大稷官如今又受了伤,正是急需的时候。我们把货平安送到,他必然很高?兴,只要他高?兴,你我调职的事情便有望了。”

江濯暗道:难怪他刚在山下那样?维护景禹,原来是有利可图。

弟子?应声,走了几步,又担心道:“可是前些日子?,司主对大稷官确有不满,会不会……”

郭师兄说:“那几个臭要饭的胡言乱语,你也跟着犯傻不成!司主要是真对大稷官不满,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升他的职?那些口头上的斥责,不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你自己?瞧一瞧,该赏他的可一样?没少。”

弟子还有几分忧心:“但是师兄,那仙音城的肥差,不还是给了宋应之吗?他素来跟我们不对付,若是借机立了功,难保司主不会也升他个大稷官做做。”

江濯越听越奇怪,这天命司怎么不像个宗族门派,反像个俗世?官场?如今听下来,只觉得他们派系纷杂,全都在勾心斗角、唯利是图,竟没一个好人。

郭师兄听完,只笑:“可不该给宋应之吗?他心高?气傲,被大稷官抢了功,只怕要气得牙痒。司主赏他个差事,也是给他找点事情做。说到底,这也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安抚他背后那一脉的人……不过你尽可放心,论亲疏,他们哪能跟咱们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