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么性子?
她看似沉默寡言,恭顺忠诚,但其实骨子里也是一个顽劣性子,倔强固执,还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总之可不是什么温柔规矩墨守成规的。
所以两个这种性子的人,为何有了谢承蕴这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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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膳,宁王便携了谢承蕴出门,因今日是中和节,一眼望去处处春幡,又有酒旗迎风而动,街道上小贩挑担摆摊叫卖。
这个季节,自然是最丰盛新鲜的季节,那些野蔬瓜果都是水灵灵的,青酒碧汤泛着澄澈的光,各样茶果小食更是琳琅满目,香味扑鼻。
正走着间,便听一阵旗鼓锣吹的喧闹之声,却是众人簇拥了迎春牛过来,那只迎春牛披红挂彩,自街上经过,引得众人纷纷围观,大声喝彩。
宁王看着那迎春牛,突然顿住脚步,仔细打量了一番。
谢承蕴仰起脸,纳闷地看着自己父亲:“父亲神情惆怅,若有所思,可是缅怀什么故人?”
宁王听这话,神情微沉,不悦地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什么叫缅怀?”
谢承蕴惊讶,睁大眼睛。
宁王:“若那人已不在人世,可用缅怀二字,若那人还在人世,怎可用缅怀?”
谢承蕴不太服气:“敢问父王所思之人,可在人世?”
宁王:“在。”
谢承蕴:“既是在,为何不去寻来?”
宁王:“你以为这么容易吗?”
谢承蕴摇晃着脑袋,给他说道理:“既不能寻来,可见父王和那人再不能相见,那便是杳无音讯,于父王来说,若再不能相见,不就等于不在人世吗?”
宁王眼神阴沉,就那么打量着谢承蕴。
谢承蕴:“?”
宁王:“今日不能见,或许明日就能见,明日不能见,还有后日,总归能相见,只要人活着,便有期盼,怎么能用缅怀二字?”
谢承蕴见他言语严厉,一时也有些怕了,忙道:“好好好,孩儿知道错了,是孩儿的错!”
他素来知道,父王有时候性子很好,有时候性子很不好。
他可不能在他性子不好时惹他,那便是捅了马蜂窝一般!
宁王微阖了阖眼,道:“以后不能这么说,知道吗,你到底年纪小,哪里知道人世许多不得已。”
谢承蕴听此,有些诧异地仰脸,看着自己父王。
远处有一阵鞭炮声响起,噼里啪啦的,又有欢呼声自人群中传来。
只是在这世人欢呼的喧嚣声中,他却看到,父王的眼底凄清寂寥,就像是在下雪。
那是春日不曾到过的地方。
他突然感到心间一阵难过,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又像是年幼时第一次吃到发酸的果子。
宁王看着儿子稚嫩眸子中的迷惘,以及分明属于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茫然,不免有些心疼。
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尽量克制着,让自己在严厉之余,尽量以慈父的面孔来包容他,并不愿意让孩子因为母亲不在身边而受什么委屈。
不过有时候他还是克制不住,难免泄露一些黯淡的情绪,以至于影响孩子的心性。
于是他蹲下来,唇角牵动,露出一个内敛浅淡的笑意。
之后抬起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温声道:“也没什么,你只是随口说说,是父王想起一些往事,以至于太过严厉。”
他顿了顿,还是对谢承蕴道:“是父王不好。”
谢承蕴澄亮的眸子打量着自己父亲,看了一会,才道:“罢了,看在你是我父王的份上,本世子就原谅你吧!”
宁王哑然失笑,之后握住谢承蕴的手:“走,带你去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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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牵着谢承蕴的手,就这么闲散地漫步在街道上,偷得浮生半日闲,他穿过街道上的熙熙攘攘,观看着市井百态。
或许因为刚才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