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濡湿血肉抽出,关闭了所有离子发生器,纯粹以冰冷的机械本身缓缓滑过异种那也许是脖颈(也可能是背脊)的甲壳。

宛若轻抚。

于是,在那小小的抽搐后,就像是一个被母亲纳入怀抱的孩子般,琼再次安静下来。它再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躁动。

而洛迦尔在做这些操作的时候,表情也格外的……格外的……

许贺发现自己找不出准确的词语来形容现在的洛迦尔。

黑发人类的侧脸妍丽而精致,但他脸上的那种神情却远远超过了美貌本身。柔和的轮廓,微微敛着眼帘的眼眸,还有那仿佛噙着若有似无悲哀笑容的嘴角……

洛迦尔让许贺想到了幼年在父亲的图书馆里找到的古地球时代的文物遗迹图册。

那里头有一尊严重残缺,早已不知具体由来的神明雕像,时间早已褪去祂所有的性别特征和容貌,修复后,也只能看出祂的怀里正抱着一具残缺枯槁的尸骸。

而祂正低着头,怔怔的看着那具尸体。

奇异的地方在于,即便是那么残破的雕塑,许贺依然能感觉到,神像模糊面容中那种神圣的,缥缈的悲悯与怜爱。

在感情淡漠,利益至上的家庭中,那是许贺第一次模模糊糊地碰触到那名为“爱”的意相。

……

许贺的手心有些发烫,喉咙也开始一点点发干。

洛迦尔身上萦绕的某种气息,让他有些不敢再那么大喇喇地凝视对方,但另一方面他又完全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个人的身上挪开。

“我会留在这里。”

许贺嘴唇翕动了一下,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会帮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