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原本白皙的肤色不见天日,愈发苍白近乎透明。

即便虚弱成这样,他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的瞬间,随着漆黑幽邃的深眸一同苏醒的,是男人身上那强大清冷的气场,暴卷肆虐。

坦布就站在林染身后几米之外,

这次,坦布没有跟进来,他站在外面看着,让林染一个人来送饭。

“滚。”莫斯年冷漠依旧

林染背对着坦布,眼神是自由的,她知道他能懂她的意思,用眼神求他,求他吃点东西,求他活着。

然而莫斯年像是完全没懂她的意思似的,不耐烦地皱了下眉,轻阖上眼皮。

林染急了,伸手轻轻拉他的袖口。

这些举动,都被坦布看在眼里。

莫斯年再度掀起眼皮,神色更冷,林染自己先吃了一口,示意他这食物里没毒。

然后她眼巴巴地把碗往他跟前凑,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结果饭碗差点被莫斯年一把掀翻。

他必须得吃东西,但她送过来的,他怎么能碰?

稍有不慎,惹得云枭那些人怀疑起来……莫斯年不敢想后果。

他孤身一人在这里,无畏无惧。

可她在,他就不得不考虑更多。

在这样惊险,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的险境里,林染也在绞尽脑汁的想,该怎么演才能更合情合理地打动莫斯年这样一个男人……还能不让他们起疑心?

林染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磕着头求他吃东西。

莫斯年冰山脸面无表情,半点动容都没有。

坦布换了个角度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津津有味。

一个女人要求男人,要么下跪磕头示弱,要么脱衣上床色诱,这哑巴是傻。

不过她这么磕头,哭得梨花带雨,莫斯年半点恻隐之心都没有,他们俩应该真没什么关系吧?思虑至此,坦布不由得瞥了眼安装在天花板夹层角落里的摄像头。

这是云枭昨晚安排人装上的。

视角清晰无误地对准床的方向,能把莫斯年和林染的一举一动清楚记录下来。

无论林染怎么求,莫斯年始终无动于衷。

一个缺乏同理心的男人,不会为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的眼泪动容。

林染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目光落在旁边小方桌的纸笔上。

这是他们为莫斯年准备的。

但他不开口,更不会愿意写点什么,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林染抓起纸笔,刻意改变了自己以往的字迹,看似认真却写的歪歪扭扭,像小学生的字迹。她埋头写了两行,把纸推到了莫斯年面前。

莫斯年扫了一眼,眸光微顿,在坦布眼里,这是莫斯年头一次用正眼去看这个哑巴。

他不由得好奇纸上写了什么。

299. 往前走别回头

莫斯年缓缓开嗓:“你写的是真的?”

林染拼命点头。

见莫斯年问完这句话又恢复成之前冷若冰霜的模样,她是真的急了。

可自己偏偏装成个哑巴,口不能言,眼泪都急出来了。身后还有坦布盯着,林染心急如焚,又要给他跪下,这次,莫斯年拦住了。

“起来。”他眉眼淡漠阔远,“我没有让女人下跪的癖好。”

林染看见他伸手去拿饭碗,又惊又喜,但不敢表露太过,只是回头看向坦布,用眼神哀求,仿佛在说:他肯吃东西了,放我一马吧!

坦布犹疑了几秒,目光在林染和莫斯年脸色徘徊不定,半晌才面色阴沉地一挥手让林染滚出去。

林染忙不迭地离开,急不可耐的背影仿佛害怕多留一秒都小命不保。

坦布拿起了被莫斯年扔在一旁的纸条,低头看清楚上面的内容,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但又慢慢释然了。

那上面写的是:先生求求你吃一口,我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