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好看。”

她满意地抿出一个笑，又神神秘秘道：“李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约定了什么？”

我说：“去看雪？”

于殷殷往外掏手机的动作顿住了，她干笑了几声：“你，你记忆力挺好嘛。”

屏幕解锁后，她点开天气，屏幕上赫然飘起雪花。

我还没看清，于殷殷就拉住我的手，语气轻快道：“我找好地方啦！走吧！”

空气很凉，在肺里慢慢沉下来，涤去了其他情绪。

不远处的建筑物透出暖橘色的灯光，温柔地刺破夜空，映出眼前无数道飘摇的细小影子。

“我老妈怀我的时候在北方，她说，北方一到冬天，如果夜里下雪的话，早上起来，外面的雪就能有小腿那么深呢。”

于殷殷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分外空灵。她语速放得很慢。

“但是我从来都没见到过，我那时还在她肚子里。所以说胎教很重要呐，说不定就是因为我老妈那时候经常带我看雪，我才会这么喜欢冬天。”

我听着她的话，脑中浮现出了一个温柔的侧影，小腹微隆，嘴角含笑，抚着她未出世的孩子，在檐下看着眼前的漫天飞雪。

有凉意沾到我睫毛，我顿了一下，朝前方伸出手。

手心慢慢变凉了。

下雪的时候，哪怕在夜晚，天空也是灰白色的，眼前的世界就像被一层朦胧庞大的幕布阻隔，只剩下自己站着的地方。

我逐渐感受到了肋骨被栏杆挤压的力度。

身后忽然有脚步声，且越来越快，下一秒，我那只伸出去的手被猛地拽了回来。

我听到于殷殷惊叫了一声。

眼前有点天旋地转，我被拽离了方才那片地方，又被拉着朝天台中央走。

对方很高，步子又快，我脚下跟不上，踉跄几步，差点跌到地上。

于殷殷立刻跟着我们一起跑了过来，她喘着气跑到我旁边，胸膛剧烈起伏着，去掰对方的手：

“你，你干什么，你放开！”

天台上的脚步声一时之间杂乱无章，打破了这场宁静的初雪。哪怕是她的力气加上我的，我仍然被拖着走了好几米才停下，但手上的力度依旧纹丝不动。

我勉强直起上半身看他。

那双向来秀美灵动的眼瞳如今空而深，一瞬不眨地盯着我，专注得令人有些悚然。

雪渐渐下大了，不断有碎散的白色挂上他睫毛，面颊，又被体温融化。

“你放开他！”

手腕很疼，感觉骨头要被捏碎了，我憋不住痛，喘了一口气，眼睛有些湿。

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他眨了一下眼，我手腕上的力道慢慢变小。

于殷殷把他推开，又拉着我后退，几乎要哭出来了，她编好的头发已经变得散乱，边抽噎，边俯身在地上四处找东西：“神，神经病！我去告老师了！你这个神经病！”

眼前的人唇齿渗出一道白雾：“抱歉。”

这两个字被咬得很冷，他没有再看我们，转身就走，鞋跟把地上一层薄雪踩出细微声响。

于殷殷最后找到了一个空水瓶，朝那人离开的背影用力砸过去：“神经病！”公主号/300年推文整理

第16章

穿过来时的小花园重新回到礼堂，雪已经下得很大，几乎到了鹅毛般的程度，一点都不像是初雪。校庆已经到了尾声，许是因为恶劣天气，踏入礼堂时，校方正在组织学生提早解散回家。

于殷殷脚下不停，几乎是横冲直撞，真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走进内门的时候，我们迎面碰到了胡教导主任。

他镜片后的眼睛瞪大了一些，镜片反光印出我和于殷殷满头雪水的狼狈样子。

“胡老师！！”于殷殷怒目圆睁地大喝一声，差点把胡主任吓退一步，“有高年级学生欺负我们！”

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正对着我站的地方，热气熏得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