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娴拍他,“我看看肩上伤口……”
那点儿伤早就止了血,可昨夜情动,唐娴不受控制,不慎抓到了云停的肩膀。
云停的伤向来是他自己处理,他说没事,但唐娴不放心,想亲眼看一看。
“……伤已无碍。”云停偏不让她看。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拒绝被唐娴查看伤势了,就连睡前更衣,都特意避着唐娴。
两人拉扯着,一个非要看,一个死活不肯。
挣不过他,唐娴蹙眉道:“成亲前恨不得脱光了让我看,这会儿死守什么贞洁?”
云停面不改色道:“我怕你看了心疼。”
“我只心疼你的脸!”说不通,唐娴放弃了他肩头的伤势,转而摸上他的脸,痛心道,“这么俊的脸,怎么就伤着了?”
这句是实打实的心疼,“就一张脸能看……”
云停眉心一皱,气道:“我就知道你看上的只是我的脸!”
唐娴面露惊讶,继而语气幽幽,“不然呢?还能是喜欢你的性情吗?”
云停:“……”
风云色变只在一瞬间,唐娴掐着时间,赶在他发怒的前一刻改口,“没有没有,说笑的,我们陛下品性高洁、知人善任、温柔体贴,我喜欢的不得了!”
说的是好话,可这品性是在条条框框的祖训的束缚中养成的,说到底,还是他家祖宗的功劳。
云停气也不是,开心也不行。
从唐娴到圣宗皇帝……他真是吃够了辈分低的苦!
可云停不能把唐娴怎么样,也不能对先祖如何。
斯人已去,不留任何把柄在人世间,就连那个墓穴都是空的、用来愚弄后人的。
圣宗留在世上的唯一东西,便是那块云停从他棺樽里取出的玉佩。
尚未查出来源,拿它出气都不行。
云停为此耿耿于怀,到深夜唐娴睡熟了,他才勉强忍下这口恶气,拥着唐娴睡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云停做了个梦。
梦里瞿阳王的藏宝图不曾丢失,他顺着藏宝图找了个空。
国库空虚,外有敌邦蠢蠢欲动,内有叛贼兴风作浪,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许多事无法他放手去做。
后来斩杀乱臣、平复了叛乱,在一个万物复苏的春日,喜迎开年后的第一场春雨。
在朝官都说这是好兆头,新的一年必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时,云停收到一封奏折。
奏折来自皇陵,说容孝皇帝的第三任皇后死在孝陵墓中。
这时,云停方得知有许多妃嫔在遭受非人折磨。
他亲自去了趟皇陵,在阴寒的地下墓穴里,见到了那个年纪很小的、据说曾是他皇祖母的姑娘。
姑娘蜷缩着,面色惊骇,口唇发紫,遍布鞭痕的身体已经僵冷。
在他打量这位皇祖母的尸身时,一道惊雷劈在皇陵正上方。
雷声穿透层层墓壁传入地下,震得众多金盏银杯等陪葬品颤动不休,就连那樽华贵的金丝楠木棺材,都在簌簌而动。
那一刻,地下墓穴中,仿佛有无数具尸体被惊扰,推开棺木,从四面八方围绕而来。
在侍女的哀恸哭诉声中,云停听懂了,这位皇祖母身患风寒、双目失明,是被独自锁在墓中,在巨大的恐惧中活生生冻死的。
梦境过于真实,再又一道惊雷劈在灵台时,云停猛地睁眼。
殿外雨声哗啦。
闪电来势汹汹,劈开黑暗,让他看见了身侧躺着的唐娴。
她双目紧闭、眼睫低垂,面色白得瘆人,纤弱的身子可怜的蜷缩着、一动不动。
这画面与梦境重叠,一瞬间,云停脑中嗡鸣,冷汗浸湿了寝衣。
他的手颤抖着,抬起又落下,迟迟不敢抚摸上去。
雷声像是响在梦中,又像回荡在他脑海,混沌中,云停竟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直到外面惊雷再起,身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