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不断大声喊他的名字,提醒他左右。
单准像是夜航船,在一片起伏难驯的海浪上漂流,而背号9,就是他的灯塔,
终于,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响起,单准气喘如牛地停了下来,球场上开始播放西尔维的成名曲,一首极其躁动的摇滚,观众们叫嚷着,有骂声,有叫好,啦啦队来到球场中央,领队的是个身材高挑的男孩,穿着露着乳房的连体裤,他背过身,向观众们翘起臀部,那里也暴露在空气中。
单准神思恍惚地去找埃拉斯谟,却看到队医一行人跑向埃拉斯谟,埃拉斯谟站在原地晃了晃,倒在了草地上,被队医簇拥。
一闪而过的的红色让单准的脑子猛地清明起来,他慌张地跑过去,看到坐在地上的埃拉斯谟胳膊和小腿上都有几处在汩汩冒血的伤口,埃拉斯谟低着头,金色的睫毛低垂,一眨,血滴就从上面滴下来,是他的眉骨有一条很长的口子。
原来凝血障碍是这样,埃拉斯谟像破掉了一样,血流蜿蜒,把他的衣服都燃红了大半。
“给我打止血针!还有止血胶!”
“不行,你这出血量已经需要输血了!”
“那就输啊!不是备了血袋吗?啰嗦什么!”
埃拉斯谟和队医彼此大吼,单准在草地上蹲下来,蹲不住,脚软,就改成了跪着,茫然地看看埃拉斯谟,又看了看自己,单准自己只有几处擦伤和还未扩散开的淤青,他头晕目眩地奔跑在球场上的时候,是谁挡在他周围,还用猜吗?
“你得下场。”单准喃喃。
“别担心。”埃拉斯谟低头用止血胶封住伤口,“死不了。”
他抬头冲单准笑了笑:“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单准看着那笑容,眼前的景象又像滴入水中的墨一样融开了,他努力想要集中精神,埃拉斯谟的脸就在眼前聚集又散开。
“没关系,我们能赢,记住看着我的背号,跟着我的声音走。”
单准已经做不出多余的思考了,只能条件反射地说:“嗯。”
他不知道,他也条件反射地倾身上前,抱住了埃拉斯谟。
所有观众,包括历山,都看到了这个拥抱。
“哟,”坐在历山旁边,两鬓有些白发,但气质高雅的男人,发出轻笑,“那是波旁的儿子吧,在球队里谈恋爱么?”
“不太清楚,奎利叔叔。”历山微微偏头致意。
“你还是跟人家不对付啊,父辈的争端,不应该这么早让年轻人继承的。”
“我并没有要和埃拉斯谟起争端,他是波旁家的幼子,比起他,我更应该提防的是他的哥哥和姐姐。”
奎利笑了笑,垂眸看向历山的手杖。
“话说得那么满,结果还不是玩过头了,年轻人还是容易冲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