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达罗斯笑起来:“你想摸哪里都可以。”

高头大马屈下前蹄,让花寻能更好地观察这幅盔甲,也践行自己刚才的话。现在花寻想摸哪里只要伸伸手就能够到了。

这姿势莫名的带了一些奇怪的宗教意味,像是参拜又像是骑士的屈膝,这身盔甲本身就让被武装起来的人马在形象上往骑士的方向靠拢,现在他做出这样的动作,花寻开始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她摆摆手说不用这样。

“我看看你的手甲。”她说:“这样就行了。”

人类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轻轻点在被金属包裹的手背上。

戴达罗斯:“盔甲并没有和我联觉通感,你不用这么谨慎。”

点在手背上的手指变成了轻轻握住手甲,她偶尔捏一捏,还要去戳一下手甲连接处的倒刺。盔甲没有金属特有的凉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这个金属好像并不是像它看起来的那么坚硬。

戴达罗斯:“你没感觉错,它是流态的。”

就像刚刚摘下手甲时它会融入其他部分一样,现在也是一样,这样的设计避免了在日常磕碰中对环境和人员造成的误伤,减少损失。

花寻觉得很厉害。

她有点好奇:“还有联觉通感的盔甲吗?”

那不是没有保护的作用了?

戴达罗斯:“有的,那种盔甲更像是便携式机甲,感官联动之后能够应对更多的战斗。”

花寻:“那被打中不会很疼吗?”

人马发出一声笑声。

“会的。”

星际的生物能从一次又一次的进化当中存活下来,对于疼痛的忍耐力已经成为了生存的一环,他们不在意疼痛,只在意没有意义的疼痛,只要能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疼痛也可以是通往胜利的手段之一――更何况如果情况已经坏到要使用那种盔甲,那时候没人会在意被打中的疼痛。

人类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那双手从他的手甲上收回去了。

被轻微的支撑握住抚摸的感觉消失了,戴达罗斯僵了一下,随后他提议:“你想试试吗?”

花寻瞪大眼睛:“我可以吗?”

之前戴达罗斯身上一把“最轻的剑”都压得人动弹不得,这身盔甲是我可以穿的吗?!

戴达罗斯:“你想试试吗?”

花寻点头:“如果可以的话。”

当然可以。

流体金属延展性很强,戴达罗斯从自己的身上分出了大概一个指节那么大的部分给花寻玩,包裹过来的时候,比起“穿上”花寻觉得这种感觉更像是“裹住”。她以前玩过一种公园的水上浮球,人可以进入巨大的塑料充气球里,在水上像仓鼠滚球一样移动,这种盔甲就很像那种充气球。

但是有些部分又很贴合。

比如手部,比如颈部,好像没有被衣服包裹的皮肤都可以和金属贴合起来。

她征询的看向戴达罗斯,人马点了点头。

戴达罗斯:“你在外面不能脱安全服,这样就是极限了。”

但花寻依然很高兴:“没关系,这样很好了!”

人马站在原地看着看着花寻穿着盔甲快乐的跑来跑去。

他想,还是这样生机勃勃的样子看起来最适合这个人。之前她总是闷闷不乐,来到这里更是如此,总是微笑的人类身上浮现出一种令人不解的孤独,那时即便站在身边,也依然觉得距离她好像亿万光年。

戴达罗斯讨厌这种感觉,也不喜欢看到人类抱着那个装满泥土的罐子时脸上心酸又落寞的神情。

那个时候他会觉得花寻好像是有别与他们的另一种生物。

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他们穿着同一套盔甲,她被流体金属包裹着,还能跑来跑去――啊,摔倒了。

蹄子哒哒的跑过去,在他扶之前花寻已经自己拍拍土站起来了。

戴达罗斯:“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