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远处,巍峨的宫阙投下一道阴影,红色宫墙上飞龙祥云图案在光影交错中若隐若现,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宫墙高耸,辇车轻驶于?御道之上,车轮碾过白石板路,发出细微而沉稳的声响,此时两个人竟都沉默起?来。
这时候,宁王抬起?胳膊,将?青葛搂在怀中。
因这凤辇原本是供一人坐的,如?今宁王也坐,难免有些局促,如?今他搂住青葛纤细的腰肢,两个人一起?靠在软锦座椅上,他自己两腿交迭翘起?,这样倒是舒服多了。
青葛偎依在他肩窝中,脸贴在刺绣精致的袍服上,略合上眼?。
宁王:“这是怎么了,蔫成?这样了?”
青葛将?脸在他肩窝里蹭了蹭,之后才道:“听?了殿下的话,忍不住胡思乱想。”
宁王垂眼?看着怀中的妻子,黄昏时候,宫灯已经盏盏亮起?,微光落在她净白的脸颊上,她垂着修长的睫毛,有着倦鸟归巢的懈怠。
他忍不住低首,亲了一口她的额,温声问:“胡思乱想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青葛动了动唇,到底轻声问道:“我只是胡思乱想,想着若有朝一日,为?人子女的和父母有了仇怨,又该如?何自处,才算不违背人伦之道?”
这话问出,宁王沉吟了片刻,道:“我生来桀骜不驯,任性妄为?,幸得兄长谆谆教?诲,诫我以正道,才勉强收敛性情,遵循礼法?。如?若有朝一日,人伦道德成?枷锁,我绝不会为?世?俗所困,更不会为?繁文缛节所缚,必破之而后快。”
青葛听?着,只觉心中狂跳,她不动声色,问道:“悖逆人伦,人皆鄙薄,这枷锁又该如?何破?”
宁王:“三三饱读诗书,应知道佛道儒并尊的降魔天神那拏天?”
青葛:“略知一二。”
宁王:“那拏天身怀异能,然?而命运多舛,与其父冲突频仍,他便?析骨还?父,析肉还?母,自此恩断义?绝,两不相干。”
青葛若有所思。
宁王抬起?手?,轻抚青葛纤细的背,道:“提起?这些,倒是远了,其实有皇兄在,万事得皇兄周全,我又不必身担社稷之重任,封在禹宁,天高皇帝远,凡事都可自专,她也奈何不得我。”
青葛低笑一声,抬起?手?来,环住宁王窄瘦坚韧的腰,低声道:“只是随意说说罢了,听?殿下讲起?这些人伦道理,倒是觉得大有启发。”
宁王哑然?失笑:“你听?听?就罢了,别往心里去,不然?我都怕哪日我把你带歪了。”
说话间,这辇车行出宫门,宫门这时候也要封门了,他们恰赶上了最末。
青葛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在远处,心里却散漫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这时,突然?听?宁王道:“想吃?”
青葛疑惑:“什么?”
宁王的视线悠悠地落在不远处:“刚才,你不是一直盯着那边吗?”
青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那是桂美楼。
这桂美楼就在皇城墙门外,是皇都最大的点心小?食铺子,也经营一些外食。
她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在想着事情,可能视线无意识落到那里。
她也就顺势道:“嗯……有些想吃。”
宁王听?着:“那让他们买一些来。”
青葛自然?觉得不错。
一时侍卫过去桂美楼买小?食,宁王道:“我就送你到这里,你先?自己回去。”
青葛:“嗯。”
宁王待要下去辇车,不过却是并不走。
他慵懒地以拇指托着下巴,斜斜地靠在座椅上,就那么打?量着她。
青葛:“?”
宁王轻笑:“我的王妃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青葛:“……好像没有吧。”
宁王:“王妃没什么好说的,那我就问了。”
青葛听?此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