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姝冷静道:“他们的船离我们这艘船很近,趁着他们的人都在和你厮杀的时候,我让牧五去取了油,泼在了他们的船上,带了火油的箭矢一接触到船,就会着火。”

裴靳向她投去赞许的眼光,没想到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镇静,实在是难得。

文姝见他衣裳全是血迹,便说:“你去把衣服换了吧,我让牧五给你打水来沐浴。”

裴靳洗完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的手上有几个伤口,是双方交战时不小心割到的,没换衣裳之前还看不出来,身上干净了就格外明显。

文姝给他上好药,然后说:“这一带的水匪一直如此之多吗?”

裴靳摇头:“我记得年少时我曾回过江州,那个时候水域一片平静,现在不一样了,百姓穷苦,国家风雨飘零,很多流氓地痞上山为寇,水匪也渐渐多了起来。”

文姝希望等萧晟上位以后,能改变这些现状,让那些穷苦百姓能够吃饱穿暖。

又过了几天,船终于在江州的港口靠岸了,裴府早就知道京城有人要来,特地派人在港口等着。

江州的裴府是老太爷的兄长这一脉,府中的老夫人是王老夫人的嫂嫂,两人多年未见,一时间激动万分。

温氏也去见礼,“许久未见,大伯母安康。”

他们被安排在东边的宅子,裴家家主裴定峰歉意道:“府上和京城肯定不能比,劳烦各位屈尊了。”

王老夫人笑着说:“贤侄,不妨事,一笔写不出两个裴字,大家都是一家人。”

江州裴府面积确实不大,所以他们每人只分到一间房,且住在同一个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王老夫人本也没想着住很久,她在江州还有个陪嫁庄子,面积比这府邸大多了,她打算过两日就和小辈们搬去那边。

裴定峰的夫人于氏不高兴,“你说说这么些年,他们在京城锦衣玉食,可曾想起过我们这一房?”

裴定峰斥责道:“你别再说了,他们这一辈子能回来几次,好好招待便是。”

于氏想起那件事就来气:“旁的不说,就说咱们烨哥儿上京赶考,他们作为叔婶没有一句过问,你说说这算什么。”

当年裴烨上京赶考,参加会试,在京城的定北侯府不闻不问,仿佛没有这个侄子一般。

虽然最后裴烨没有考中,可这也不是他们定北侯府怠慢的道理。

……

温氏将屋子给大家分好,“大家将就着住下吧,这里条件是差了些,不过也没得挑。”

次日王老夫人要去祭拜列祖列宗,众人起了个大早,坐着马车去了山上。

马车到了半山腰就停住了,再往上就得步行上去,瞿明珠和茹姨娘两名孕妇便待在马车里休息,其余人继续往上爬。

爬了一刻钟,就到了裴府的祖墓,王老夫人上了香,带着大家拜了又拜,才下山。

文姝头一回走这么陡的山路,脚都磨出一个水泡来,裴靳见她行动缓慢,便拉着她主动落后一步,不一会儿,两人就落在了最后面。

等没人看着了,裴靳才蹲下来,“上来吧,我背你。”

文姝实在是不想走了,就趴在了他的背上,柳灵容往后面一看,气的路都走不稳了,裴彦就不会主动背人。

下了山,老夫人就提出要去庄子上小住,到时候就直接从庄子上回京了。

裴定峰问道:“婶母为何不多住几日,是觉得侄儿招待不周吗?”

老夫人摇头:“你礼数已经到了,只是我们这一府的人,总不能长期打扰。”

温氏还以为老夫人要带她们去什么好地方,结果马车越走人烟越少,竟然是来到了一处农庄。

这处庄子占地很大,有农户在田里劳作,一切井井有条,但温氏心里不大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侯府被抄家了,竟然沦落到住庄子的地步。

老夫人看出大家颇有微词,她冷声道:“从前裴家祖先也不是富庶子弟,怎么,现在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