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落寞。
谢瑾愣住了。
这样的沈荨,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一向意气风发,爽朗飞扬,有时候带着点让他恼恨的趾高气扬和颐指气使,有时候又狡黠蛮横地让人想跟她打上一架,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沉默无语地站在低窗长阑前,似个没有生气的雕像,扯着谢瑾一颗心也直往下沉。
两人隔着霏霏暮雨两厢凝望,雨珠顺着桐纸伞的竹骨边缘滴落,一滴又一滴,渐渐成串滑下。
谢瑾大步走回长廊,收了伞,又将手里的长枪往廊柱上一靠,越过一道道廊下灯影,走到她跟前,伸臂将她抱进怀里。
“到底出了什么事?”谢瑾低声问,小心避过她肩上的伤,虚虚掌着她的肩头。
沈荨没说话,这次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插科打诨岔开。
谢瑾将她微微推开一些,指腹轻轻抚过她扑扇的羽睫,将颊畔零落的发丝拂开,捧起她的脸。
沈荨心头乱成一团麻,只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沈太后今日的强硬态度,证实了她之前一些隐隐的猜测,这件事,很大可能与沈家脱不了关系,那么会是谁?沈炽?沈渊?沈太后自己?或者是当初还是储君的宣昭帝?
但若当年是他们,那么几日前又是谁去兵部盗的寄云关布防图?
既然已经如愿把想要的兵权和皇权牢牢握在了手心,他们应该不会再做这种威胁到自身利益的事。
或者说,当年向西凉国透露了军机的另有其人,只是沈家人默许了这种行为,而现在这人不满沈家的当权,因而故技重施,想借打击西境军来打击沈家?
眼前迷雾重重,脚下亦是荆棘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