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给他开口道歉哀求的机会,贺霆出了房间。
这天以后,梁平开始了吝啬鬼守金库式的守圆圆,不,比那还仔细,他几乎寸步不离圆圆,拿出一副谁要来抢她就跟谁搏命的架势。
秋姨除了买菜大都在家,看在眼里,虽不了解他们之间吵了什么架,到底不忍,觑了一天傍晚,跟贺霆提了一嘴。
贺霆非常清楚梁平这几天的惴惴不安,这正是他的报复,他只会冷眼旁观。
“他真这样?随便他好了。”这是他给秋姨的回答,惊讶完听之任之。
白天的精神紧绷让梁平夜夜失眠,很快,人就瘦下来,肠胃也举旗抗议,吃进去丁点儿东西都要吐出来。
又一次在吃早餐时冲进浴室干呕后,漱过口的梁平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
早餐也来不及吃,他出门去了一趟药店,回来进了浴室。
午后的三点多,贺霆提前下班,手里拎着圆圆爱吃的小蛋糕。他最近经常提前回来,秋姨见怪不怪,只是拉住他,下巴朝楼梯扬扬,“大半天都没有下来了,午饭都没吃,圆圆也不带了。”
贺霆不留痕迹皱了皱眉,把手上纸袋递给她,又朝她怀里的圆圆笑笑才上楼。
窗帘拉得密实,又不开灯,推开门的贺霆被卧室的昏暗吓了一跳,不耐开灯,看向床上的隆起。
翻了个身,梁平慢慢从床上坐起,在灯光下不适地眯起眼睛。贺霆知道他并没有在睡,因此毫无愧疚,开灯后又拉帘开窗。
室内的空气终于不再那么沉闷混浊,午后的风吹进来,掠到梁平脸上。他叫住要进书房的贺霆,“我们谈谈。”
“如果是圆圆的事,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盯着书房桌上的雕刻摆件,贺霆的脸跟他的语气一样平静。
唇角牵出点笑,梁平抬起苍白的脸,“我怀孕了。我们可以谈这个吗?”
落在门框上的手骤然收紧,贺霆瞳孔一缩,转身看他。
没有错过他脸上逝去的愕然,自嘲浮上梁平的眼睛,“你陪我去趟医院吧。”
天黑后,带着圆圆的秋姨等回了匆匆离家的贺霆和梁平。只车停在车库里,却谁也没下车。
看着后视镜里的秋姨和圆圆,转头再看一眼放在车后座上的医院报告单,贺霆开口,“留还是不留,你自己决定,决定好后告诉我。”
车灯灭了,车库重回黑暗,梁平却在黑暗这面镜子中看到自己的样子。嘴唇张合,他应了贺霆声“好”。
离开车库,贺霆接过秋姨手里的圆圆,交代,“待会儿带她吃饭洗澡,今晚带她睡觉。”
一整天都得不到爸爸关注的圆圆惦记着梁平,趴在贺霆肩膀看着车库,“爸爸怎么不从车车上下来?”
“爸爸累了,要在车上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就会来抱圆圆的。”回头看了眼车库,贺霆笑着编话来哄她。
可是这天晚上,圆圆直到睡觉前都没有见到爸爸。
等梁平从车库出来,吃了点粥,上楼洗漱完,圆圆在一楼已经做起了美梦,而二楼主卧里的两人却毫无睡意。
床上的两人背对着背,梁平的声音平而轻,“我留它下来,你可以不把圆圆送出国吗?”
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贺霆反而问他,“你确定?”
梁平和他之间,月老是没有系红绳的。有了圆圆,才有第一条,留下这个孩子,是第二条。足够让他们这辈子都被绑在一起。
什么把气管堵住,堵得梁平的声音有些哽,“确定,只要你答应我,别让圆圆离开我。”
好深好静的夜,贺霆似乎听到客厅里的钟滴答走了一下,他侧头看向窗帘缝隙。今晚,一颗星星也没有。
第二天是工作日,按理贺霆要到公司去,他却没有,起来洗漱后,去了庭院东侧的健身室。
日光晴好,透过纤尘不染的玻璃折射,把健身室内的设备与人照得清清楚楚。戴着拳套的贺霆盯着眼前晃动的吊式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