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恨自然是有的,自己喜欢的人被他人夺走,对他而言无异于天崩地裂。然而,人生便是如此,一步错,或许步步皆错。
午前的阳光洒满庭院,暖意融融,仿佛儿时的一个春日。那时,他们在外祖母的院子里摘桃花,将花瓣装入小盒中,碾成花泥,做成桃花糕。
晚青妤曾托着小脸,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天真地问道:“钰书哥哥,这桃花做的糕点真的能吃吗?味道是甜的吗?你做的桃花糕颜色怎么不太对呀?会不会吃了中毒呢?”
他笑着回道:“傻姑娘,别人做的能吃,哥哥做的自然也能吃。等我做好了,第一个给你尝。”
那时的桃花糕虽不甚美味,但晚青妤咬了一口,仍笑着夸赞:“可以吃,可以吃,比我想象的好吃多了。”
如今,外祖母院中的桃花树依旧盛开,只是树已老去,而他们也已长大。
付钰书自幼饱读诗书,天生带着一股忧郁气质,且也多愁善感。这一点与晚青妤颇为相似,正因如此,他心中总萦绕着一抹淡淡的忧伤。每当他见到晚青妤,这份忧伤便愈发浓烈。
曾经的甜蜜,如今却化作无尽的苦涩。而晚青妤却已不似,再也不会如从前那般跟在他身后娇声唤着“钰书哥哥”。
几人陪着外祖母聊了许久,不知不觉已至午饭时分。他们围坐一桌,久违地共进午餐。今日的饭菜格外丰盛,外祖母许久未曾感受过这般热闹的气氛,看着几个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付钰书坐在晚青妤身旁,时不时为她夹菜盛汤。晚青桁则狼吞虎咽地吃着,偶尔瞥一眼付钰书,眼中满是不屑。
张攸年看着他们二人,仿佛回到了儿时。那时,他总是跟在付钰书身后,陪他去找晚青妤,陪他买东西,听他一遍遍念叨晚青妤的好。
付钰书总在他耳边细数晚青妤的美丽、大方与善良,听得他耳朵几乎生茧。那时他常想 ,究竟是怎样一个姑娘,能让付钰书如此念念不忘?
彼时,他默默跟在二人身后,因出身卑微,从不敢多言,只是静静看着他们嬉笑打闹,看着晚青妤在阳光下笑得灿烂如花。那一刻,他才明白付钰书为何会对她如此深情。
晚青妤就像天上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也让他觉得,这世界并非全然灰暗,亦有灿烂之处。
然时过境迁,一切不似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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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秋折因刚复职,今日事务并不多。他到了大理寺后,将重要职务一一交代清楚。这些日子以来,方奇一直跟进手头的任务,大理寺的文书也不算繁重,处理起来颇为顺手。
待事务整理妥当,他便动身前往城外,去见了王珂。两人约在城门外的一家茶馆相见。这家茶馆虽不算奢华,却是城外唯一一处清净之地,适合密谈。
萧秋折原以为只有王珂在,未曾想王珂的弟弟――新科状元郎王庭也在场。
兄弟二人见萧秋折到来,急忙起身相迎,恭敬行礼道:“拜见萧大人。”
萧秋折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温声道:“以后不必如此客气,坐下说话。”
三人寻了一间僻静的雅间,落座后,王珂为萧秋折斟了一杯茶,郑重道:“此次我弟王庭能高中状元,多亏萧大人当初的指点与鼓励,还有您赠予的盘缠。若非如此,他虽有满腹才华,恐怕也难以出头。”